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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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眼睛在祁畅身上打了个转,面无表情转了回去,“啪”一声关上门。 祁畅爬起来,张大嘴,右手手指伸进嘴里,往嗓子眼扣,阵阵干呕过后,如同困兽一般红了眼睛。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压着嗓门咆哮,“是什么?” 魏王因为没有底气,所以格外的虚张声势,一屁股坐回椅子里,他冷冷道:“你命好,宫廷秘药你都吃得着,活的卑劣,可死的高贵啊。” 祁畅无法回味嘴里的味道,更说服不了自己魏王是给自己吃了颗糖,单是气的发疯。 他没办法不发疯。 这些人怎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王爷……您别吓我,求求您了,我现在只是个下人,对您没有任何用处,大爷对我十分防备,我帮不到您,您可以找别人,李一贴——您就说不舒服,来给您诊脉,大爷很信任他……您怕他医术太好,那还有——” 他冥思苦想,要再给魏王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魏王坐正身体:“他的医术,难道能比过太医?况且,别人都没有你怕死。” 祁畅满腹的怨愤戛然而止。 魏王嗤笑道:“你敢不敢赌一把,自己吃的是不是毒药?三天之后就可以见分晓。” 他看着祁畅,自己都感觉到了可笑,一个困兽,以一个拙劣的计谋,驱使一只老鼠。 且祁畅更像是他命中克星,丝毫没有救星之像。 祁畅沉默地站着,眼皮子一眨,想到莫千澜。 也许可以将魏王的言行告知莫千澜,表一表自己的忠心。 “您要我做什么?” “我要知道十五日的和谈,莫千澜到底要干什么,再把消息传出去,外面有武德司的人。” 祁畅想到了逃走的那个护卫:“解药在哪里?” “武德司的人给你。” 祁畅点头,再次收拾好桌上饭菜,提着食盒,走到门口,单手打开门,在刺骨的风里打了个哆嗦。 邬瑾从一片废墟中出来时,雪亦是纷纷扬扬,殷北撑一把油纸伞,躬身随邬瑾向前走。 地上已有一层薄薄积雪,邬瑾提着衣摆,踩出一连串乌黑的脚印。 一个铜火盆摆在废墟外,仵作行的人正往里撕纸钱,烧焦、不能辨认的尸体,犹如黑炭,摆放成一排。 哭喊声撕心裂肺,震动人间,纸钱灰荡到邬瑾直袖上,他伸手掸去,如同掸落一条性命。 灰烬仍在他衣袖上留下一个黑印记,微不足道,旁人不会留意,唯他看的刺目,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他随殷北走到莫府正门,仰头看时,见匾额已经从节度使府换成了将军府,但这座府邸的模样并没有任何改变,仍然是一座阎罗殿。 殷北朝前伸手:“邬少爷,您请。” 邬瑾没动,看匾额上所用的龙门体,问道:“这是你们大爷的字?” 殷北点头:“是,大爷亲自提的。” “归德将军第”五个字,起落转折,极纵其势,如以锥画沙,如刀刃新发于硎,如凤凰不下,句爪居牙。 凶狠。 勇冠天下。 第338章 托孤 邬瑾走入二堂时,天地间已是一片白茫茫,下人撩起厚重风帘,一股含着浓郁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冻在外面的双手瞬间麻木、发热,两眼让热气烘的睁不开,一时间连气都透不过来。 太暖了。 他稳住身形,看向前方,莫千澜坐在正中太师椅里,披散头发,头上扎着数根长针,衣裳层层叠叠,胸前敞开,也刺着银针,上面还有大片红痕,格外刺目,像是被什么硬东西狠狠刮过。 李一贴只穿一件单衣,热的满头是汗,扭头看向邬瑾,立刻走上前来,攥过他手腕,凝神一探,随后帮他脱了鹤氅,捏了捏白色圆领直袖长衫,见并不算厚,才道:“殷北,邬通判不能发汗,给他取一顶轻软的巾子。” 殷北应声而去,莫千澜掀动疲惫的眼皮,见邬瑾一丝不苟,对他行礼长辈之礼,开口道:“不要多礼,坐。” 李一贴带邬瑾坐到末座,远离炭盆,伸手在邬瑾脖颈后方一探,干燥,有暖意,正合适,才放心道:“药喝了?” 邬瑾点头:“喝了,多谢您记挂。” “我怕砸了招牌。”李一贴走回莫千澜身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擦去额上汗珠。 刻漏香烧到巳时,悬挂在香柱上的小小铜球掉落,发出“咚”一声响。 他伸手拔针,下人端着药进来,送到莫千澜手边,莫千澜慢慢喝完,拿帕子擦去嘴边药渍,咳嗽两声:“你去吧。” 他吩咐下人上茶,下人收拾药碗退出去,李一贴穿上狐裘、戴上貂帽,拎起药箱,看一眼两个劳神劳心的病人,无声一叹,也离开这是非之地。 莫千澜一只手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缓了缓神,仔细看邬瑾。 他见邬瑾人在病中,端方姿态不改,谦恭神色不改,清明目光不改,心道此人始于自然之意,通于嘉美之道,和于利物之宜,正于万物之阳,很好。 他浮起笑脸:“邬通判不必如此正襟危坐,今日我也没别的事,只是为你解惑。” 邬瑾道:“请大爷赐教州府衙门失火,衙役死亡三十人,护院死亡二十八人一事。” 下人送上茶点,莫千澜端起自己的续命参茶喝了一口,避而不谈:“我是怀璧之罪,你是怀民之罪,但我在你这般年纪时,并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