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献给开创未来和希望之人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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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尔和赫里班是一对兄妹，他们已经是第四次叫这个名字了，而因为“他们”曾经将名字烙印在祇柱之上，只要这具不死的躯壳还存在一天，这个名字便还会永远地持续下去。 他们一出生的时候所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是英雄的子嗣和后裔，世界上第一位商官是他们的祖母，黑铁城的开拓者之一。 同时，他们也是最古老的黑铁龙之一。 他们已经活了很久了，只是因为轮回重生而不记得从前，但是行走在这座城市和龙殿中的时候，他们也经常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于这里的一切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他们熟悉这里的一切，一砖一瓦，甚至是砖缝里的沙砾。 这座城市的主人换过了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 而他们始终在这里。 轮回归来的时候，龙殿里的僧侣按照上一代蜜尔和赫里班的布置教导他们接受传承和找回力量，重新学习和构造自己的力量体系，重新学习相关的知识。 等到他们大了一些，他们便来到了龙殿的最后面。 也就是那座巨坑深洞边缘。 不知道什么时候，它有了一个名字。 大地之门。 作为执掌黑铁城龙殿的两位古代黑铁龙，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便是看守大地之门，以及深处的那座神庙。 这份职责据说是从青铜时代流传下来的，青铜龙王萨伦恩将他们转化成为黑铁龙的时候，便安排他们两个守卫着这里。 据说，神庙深处隐藏着龙人起源和神灵的秘密。 在黑之王在这里建立起城市和部落之前，神庙便已经座落在了这里，昔日很多人猜测神庙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和神明有关。 也有人说那里有着历代龙王留下的什么东西，甚至是传承。 在黄金时代终结的时候黑铁城也曾经被人攻破过，战乱里城主连续换了好几位。 据说。 诸龙之战里，有强大的职业者曾经闯入其中看到过神庙之中隐藏的秘密。 但是多数职业者在里面因为看到了什么而陷入了疯狂，最终没能走出大地之门，而活着走出来的人却说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座空的殿堂，只有一些胡言乱语的壁刻。 但是问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他们又讳莫如深，似乎极度不愿意相信神庙里所描述的一切。 转生归来重新长大的少年蜜尔和赫里班穿着绣着金线的黑色衣服，在僧侣们的奉送下走到了悬崖边上的阶梯前，几百年前龙殿还没有建立的时候，这里就修建起了一座向下的阶梯，也是唯一通往下面的通道。 从今天开始，他们二人又要再度履行昔日的职责，重新进入那座神庙深处。 在知道他们要下去之前，蜜尔便一脸好奇：“神庙！” 赫里班则十分认真地问：“神是什么？” 僧侣们只是回答：“神就是神，无所不能之存在。” 他们只知道神的存在，却不知道神究竟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神更像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不是实际的存在。 有人想象神或许是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也有人说神居住在诸神的国度之中，轻易不会降临人间。 而有人干脆将黑之王赫尔法斯，当成了神在人间的一种显化，一种力量的象征。 怀着对神和神庙的好奇。 蜜尔和赫里班两人一起沿着阶梯，朝着黑暗之中的巨坑走去。 侍龙僧侣们纷纷跪在地上，做出祈祷的姿势，念着拉长且冗长的赞美诗歌。 那里是僧侣们的禁地。 他们只能站在高处迎送，而不可进入其中。 走了很久，蜜尔和赫里班才终于走到底部。 再沿着路往前走，他们就看到了一座和龙人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宏伟奇绝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宫殿。 宫殿只有一部分显露在外面，大部分都深入石头和地底，里面有着迷宫一般的宫室，有着数不尽的高大石柱。 到处都是看不明白的花纹、符号。 但是也有一些通道和入口，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为封死了，很明显并不是当初建立这里的人做的，而是近几百年才出现的。 “这里有灯。” 火把伸过去，立刻看到火光蔓延开来，整个殿堂都变得通明。 而在一间特殊的殿堂里，他们还看到了如今他们这个时代的龙兽、植物和生命的演化过程，看到了大量熟悉和已灭绝的物种。 “快看，这里有书卷。” “还有住的地方。” “有各种生活用具。” “以前，我们好像就在这里住着。” 在殿堂的一角，他们找到了上一代，上上一代以及最初的那个蜜尔和赫里班留下的手稿和笔记。 里面有着他们记录下来的所研究的关于这里的秘密，被整齐地摆放着。 其中一个放在上面，提醒二人先打开这个阅读。 似乎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不可前往神庙顶部。” “不可长时间窥探特殊印记类符号的地方，最好不要去看。” “不可记录二二三、四七三……石室其上的文字。” 拿起的第一卷手稿，上面就写满了关于这里的禁忌，前几代蜜尔和赫里班似乎将这座宫殿的每一座宫室都分了一个编号，一旁还有着绘制的图纸。 看那写得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和禁忌，这座看起来空荡荡好像什么都没有的宫殿，似乎里面全部都是危险和死亡。 就连一些看起来不具备任何力量的印记和图文，如果位格或者力量不够，看一眼就会被逐渐拖入深渊。 在这里，他们开始学习起了关于这里的所有知识和秘密。 而看到了最后，他们开始前往这个神庙目前已知的一个最大的秘密的隐藏地点，也就是那个传言里，记载着神明和龙人最大秘密的地方。 “就在这下面吗？” “是的。” “怎么还没到？” “究竟要走多远？” “我感觉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两人高举着火把一直往下走，直到他们感觉自己就好像穿透了大地，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古老的石头大门前。 看到这扇门的一瞬间，两个人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在脑海里面炸开。 那门高得火光照耀不到顶部，宽阔得视线左右看不到尽头。 但是哪怕只是高举的火把，燃烧起的亮光照耀的一角。 就足以让他们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绝对不属于人间的秘密。 门分左右两扇。 一扇上面刻着的画面犹如神灵之国，上面刻着密集奔跑在大地上的钢铁巨兽，云海之下可以看到成片飞在天空之中的飞行之物，还有密密麻麻漂浮在天空之中的城市。 一扇似乎记录着蛮荒之始，一场吞没整个世界的火山爆发后，世界在毁灭之中重生，犹如龙的轮回；他们甚至看到了龙人从一个巨大的缸中走出来的，开始没有双足长着尾巴，然后变成了那种长着鳞片、双足和尾巴的人，最终变成了龙人。 蜜尔站在左边的门下，表情无比震惊。 “这是神的国度吗？” “为什么他们的城市在天上飘着？” 赫里班看着右边的门上的画面，他惊骇又恐惧地看着那个缸一样的东西，它似乎被什么人握在手里把玩。 他看到龙人从缸里走出，走向蛮荒的世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容器？” “是隐喻，还是代指什么东西？” 赫里班虽然早已经有准备，但是这看到的画面还是让他们觉得将其原先所知道的一切和整个世界全部推翻。 “所以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秘密，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实。 在这里，前几代他们也同样留下了许多手稿，也看到了他们的分析和研究。 根据他们的研究，左边的门很有可能记录的是这片大地上久远时代以前的画面，龙人并不是这片大地上第一个诞生的智慧生命群体，这一点右边的许多画面足以证实。 而右边的门上，记录着龙人和这个时代是如何诞生起源的，很久以前爆发过一次吞没整个世界的火山，将曾经的世界给淹没，而龙人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生命体，都是在那场火山之后才诞生的。 他们知道了很多，那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匪夷所思甚至难以接受的真相。 但是研究了这座神庙和这里一切的前几代蜜尔和赫里班，却在最后给这一代的蜜尔和赫里班的长卷里这样说道。 “这里所记录的，不过是这个世界真相之中的一部分。” “而我们解析的，也只是这里所记录的冰山一角。” “一切的秘密都隐藏在岁月和历史的尘埃之中，我们不知道曾经的一切为何而毁灭，也不知道我们为何而诞生。” “更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制造出我们和生命的所在，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忍不住发问。 那话语带着源自意识深处的恐惧，但是恐惧之中又带着强烈的探寻之心。 “如果一切都是人为创造的。” “都是那摆弄命运和苍穹之神明的意志。” “那么意义是什么？” “我们从何源起，又归向何处？” 而长卷的最后一段，上面写着。 “找到赫尔法斯大人。” “或许只有从诸神国度而来的他才能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知晓那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他们守卫着这座神庙已经几个轮回，八百多年。 他们承受着这个世界目前已知的最大的秘密，并且持续不断地探索和研究着他们。 他们早已陷入那属于诸神秘密的痴迷之中，从而也渐渐地生出了无比想要知道一切真相的渴望。 这一点在他们留下的手稿之中表现得是淋漓尽致。 甚至研究到最后，前几代的蜜尔和赫里班已经近乎癫狂。 而这一代的蜜尔和赫里班，他们同样研究了这么久的关于这里的秘密。 不知不觉之间，也同样生出了那强烈的渴望。 他们有着不一样的问题，但是却归向同一个答案。 “神到底是什么？” “神为什么要毁掉世界然后重新创造？” “那辉煌的过去和神话一般的时代，究竟为何而终结，他们又去了哪里？” 他们有太多的疑惑，也太想要解开这些秘密和谜团。 随着时光流逝，随着日渐痴迷于这些秘密，那股渴望也日渐趋深。 甚至渴望到超越想要获得不朽的力量，渴望到超越生死。 —— 黑铁城。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这座古老的黑铁龙殿之中却有着一群宾客到来。 宽阔的大厅里。 这些人在长廊之上围绕在一起吵闹个不休，而蜜尔和赫里班两人就站在长廊的尽头。 这些人都是神之形，一看就知道是龙，因为他们的发色带有明显的金属质感。 其中不仅仅有着黑铁龙，也有着青铜龙、白银龙和黄金龙。 他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围绕着蜜尔和赫里班，希望他们能够加入到自己的这一边，或者在言语之中进行试探着什么。 试探蜜尔和赫里班，黑之王有没有归来，有没有进入这里。 以及，那本传说之中的封印之书是不是在黑铁城。 “黑之王或许会来到这里。” “嗯……他一定会回到这里。” “你们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八百多年了，难道真的希望头顶上再多出一位龙王吗？” “封印之书真的不在这里吗？” “不可以让他拿回封印之书。” 走廊的尽头。 一人试图想要说服蜜尔和赫里班，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黑之王的归来，也并不是全部的龙都希望自己的头上多上一位高高在上的龙王。 而也有人立刻勃然怒斥，表达了另一种想法。 “龙王的时代注定会归来，我们应该迎接黑铁龙王登上王座，诸龙将再度统治这片大地。” “你这家伙身为龙，竟然敢背叛龙王。” 那人说道：“黑之王可不是龙，更不是你的龙王。” 但是任由这些人怎么试探，怎么争吵。 蜜尔和赫里班二人却始终都没有表态，似乎对于他们所说的一切漠不关心。 赫里班最后对着两人说道：“我们奉青铜龙王之命世代看守神庙，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和我们无关。” “关于神庙，之前你们之中不是有人进去看过吗？” “上一次你们打得天翻地覆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才进来，或许这一次我可以让你们进去。” 蜜尔这个时候回过头来，用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这些人。 “你们挑一个人出来吧，代表你们进去。” 如果这些人敢进去，他们就将那些警示和阻挡全部撤掉，然后将最危险的部分展示给这些家伙看。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说话，一个个都在看着别人。 他们当然想要知晓里面的秘密，也同时想要夺取那本传言之中记录着所有封印物真名的书。 但是听到蜜尔和赫里班这样直接邀请他们进入神庙，他们反而变得无比犹豫了，所有人都开始露出了畏缩的表情。 上一次诸龙之战时期，的确有人进去过，但是最后只有一个人出来。 至于其他人，再也没有了音讯。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凭空吃掉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死的龙，最后竟然死在了那座神庙之中。 他们并不害怕进入轮回，但是如果有一种力量可以杀死他们，甚至可能造成比死亡还可怕的结局，这就让他们无比惶恐。 哪怕下面的诱惑再大，他们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生死去尝试。 他们好不容易对抗过怪异和疯狂的一次次侵蚀，将名字刻在了祇柱之上，他们对于这份力量的贪婪和活下去的渴望，比普通人要强烈得多的多。 所有人都怂恿着别人下去，但是自身却不愿意试探，而拖了几天过后，来自于满月之地东方的更多的惊人消息传了过来，让这些龙职业者再也坐不住了。 就这样，这一场聚会匆匆结束。 一条条龙离开了黑铁城，一路沿着大道来到满月森林之外，这才化龙飞去。 龙殿之中。 蜜尔和赫里班看着诸龙的离去，也稍稍松了口气。 这些人虎视眈眈地到来，虽然看起来和颜悦色甚至大肆拉拢，但是一旦让他们试探出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 或许，便是一场战争的爆发。 蜜尔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忍不住说道：“人心都变了！” 赫里班：“毕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时代了。” 而这个时候。 绵长的大地之门的边缘，一处阴暗的角落里。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站在巨坑的悬崖边，朝着下面看去。 —— 这里动用不了封印物，龙和魔人都无法使用超凡能力。 但是龙和魔人至少还可以凭借身体的强悍之处，抵达深坑的底部，但是那样很容易就会触碰到下面安置的警报装置，或者是陷阱，这样没有办法使用超凡力量的地方一些原始的装置反而更难以躲避。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座深坑就完全是无可逾越的天堑了。 在这座城市里也没有人敢下去，对于他们来说下面是禁地，城市里也流传着大量关于深坑底部的可怕传闻，据说有死去的龙在深坑之中不甘地咆哮怒吼。 人们连修建的房屋都渐渐不敢靠近这里，纷纷建到了距离深坑边缘数十米的地方。 仿佛往里面看上一眼，都会受到诅咒。 天坑的周边，形成了一条空荡荡的隔离带。 到了后来黑铁城干脆在这里修建起了一堵环绕的墙壁，不算高，只是用来阻挡普通人的窥探罢了，也让城里的居民感觉到安心。 赫尔法斯站在悬崖的边缘，目光往下看去。 下面一片漆黑，但是他却好像看到了一条通往下面的路线。 很久以前。 他和另外一个人就沿着这条路线往下爬去，最终抵达了底部，进入了那座神庙之中。 也是那个人赠予了他勇气，还有胆小精之灯。 名为胆小之物至今依旧庇护着如今大地上成千上万的旅者，不论是陆地上的，还是大海上的。 而赠予他勇气的人，早已经消失在了文明开幕之前。 “真的在这里。” 他隐约之间可以感觉到一个断掉的昔日锚点，就在下面的某处。 他当初猜到自己昔日的东西应该被商人收藏在了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是他身体，也就是坟墓所在的地点。 直到靠得这么近了，他才感觉到隐隐传来的牵引之力。 勾向他的灵魂。 赫尔法斯身体里走出了一个透明的影子，而他如今的身体瘫坐在绵延的围墙角落里，隐藏在了其中，闭上眼睛仿若陷入了熟睡。 他的灵魂从高处一跃而下，穿越黑暗，扑向了深处。 他一瞬间便抵达了底部，看到了神庙的大门紧闭。 应该是如今看守和执掌这里的人担心有人闯入其中，那神庙的大门一旦合上，就不是普通的人和普通方式可以轻易打开的。 但是他们估计没有想到，有人以另一种形态轻易地穿过其中。 赫尔法斯沿着吸引力不断往前，快速地穿过神庙。 “还要往下！” 他不断往下。 最终，他竟然穿透了那扇巨大的大地迷宫的入口大门。 这里有着无数条通道，似乎连接着整个世界的大地，更通往世界最深处的角落。 他在迷宫之中穿梭，却丝毫没有迷失之感。 直奔那股镇压一切的力量的边际，最终在大地迷宫的一条岔道的末端，找到了一座隐秘的石室。 虚幻的身体终于定了下来，停在了一具山铜棺椁之前。 断断续续的锚点连接，再度续上和感应到。 但是这具身体终究还是已经死去，不可能让他重新在其中复活过来。 “到了。” 赫尔法斯回过神来，开始观察四周。 就好像一个被困在此地，死去了不知道多久的地缚之灵，徘徊在自己的遗骸附近。 石室里修建着石台，台上摆放着一具山铜棺椁。 赫尔法斯站在石台上低头往下看，脸庞和视线隐隐穿过铜棺，可以看到一个着黑铁面具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里面。 现在的他，看着过去的他。 骸骨裸露在外面的双手早已干涸，艳丽的华服也变得黯淡无光。 除了昔日的双相魔虫之面外，还能够看到他昔日的恶眼石剑、寄生之弓、黑沼之壶，分别摆在他遗骸的身边。 最后。 赫尔法斯目光落向了放在自己手下按着的那本书。 那是一部黑钢铸造的书籍，上面有着一条狰狞的龙首，正是他千里迢迢奔走各地，所寻找之物。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起身看向四周。 鬼魂一般的影子徘徊在石室之中，墙壁上留下的，都是商人想要告诉他的话。 他看到了自己死去时候的嘱托，也看到了商人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尤其是他如何制造出封印之书，如何制造出黑铁龙的传承，全部都一点点展示在他的面前。 而画面的最后，写着一段话。 其中有那本书的真名，以他的名字为开头撰写。 “黑之王赫尔法斯的封印之书！” “献给！” “在蛮荒之中踏遍大地开创未来和希望的人，向怪异发起挑战的王者。” 跨越漫长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对方对于他最后嘱托的回答。 他坐在棺椁上，陷入漫长的无言之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