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玲姨似乎清楚他的情绪波动，并没有太过为难，直接跟他说明情况：“我们这边安排了专人陪护，所以在老爷子醒来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收到了消息。医生说他能醒来是一个好迹象，说不定日后会渐渐康复。” 等了这么久，魏爷爷终于有再次清醒的迹象，谢明竹握紧手机：“太好了。” 他又看到了希望和转机。 之前在小县城里治疗，医生给出的情况判断都不容乐观，甚至因为拖延在那里，老爷子的病情不断恶化。 一直到宋家帮忙，魏爷爷转到大医院后才有了不同。 就算只是魏爷爷当下清醒过来的消息就足够让谢明竹感到喜悦。 玲姨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惊喜也笑了笑：“你想和他通电话吗？” 谢明竹算是他们一手送过去的，如今他在梁二少身边算对宋家挺有用处，玲姨对他的态度自然好。 自己还能和魏爷爷打电话，谢明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到了此时，过去被他不断压抑下的情绪冒了出来，就像是有了个宣泄口。 他心中对魏爷爷的思念再度涌上。 “我想。”谢明竹几乎脱口而出，他接着道，“麻烦了。” 玲姨现在人也并不在医院里，关于魏老爷子的情况也是宋家安排的护工告知她的。 玲姨：“我现在不在医院，但我会把你的号码给那边的护工，一会儿他们会打电话给你。” 通过护工的手机，谢明竹能和魏爷爷进行交流。 谢明竹道了许多次谢。 等和玲姨的电话挂断之后，谢明竹带着期待等待起来。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打来，谢明竹按耐心中的激动，赶紧点击接听。 “喂，是阿竹吗……”电话那头是魏爷爷熟悉苍老的声音。 在听到魏老爷子声音的那一刻，谢明竹眼眶中溢满泪水。 他调整了好一会儿自己的心情，应声道：“爷爷，是我。” 谢明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此刻却像是忍受不住他的眼眶红了但眼泪没有掉下来。 他看不见东西可他能像常人一样流泪。 他忍下声线的颤抖：“爷爷，您现在觉得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他将魏老爷子送去转院的时候，魏爷爷的精神已经不是很好，神智也略显不清，几乎整日都处于昏睡的状态，还有许多事情没同他解释。 老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让谢明竹操心许久。 他慢慢道：“我现在感觉自己身体还不错，今日醒来发觉已经有力多了，阿竹不用担心。” 当魏爷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大变样了，也有过疑惑。 他不知道谢明竹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让他住进这大医院的高端病房。 在还没和谢明竹联系前，魏爷爷只能通过身边的护工获得一些消息。 宋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种情况下没告诉魏老爷子实情。 玲姨通过护工转告，也算是造了一个合理的身份解释，他表明宋家是愿意帮忙的好心人，此时无偿资助魏老爷子来医院治疗。 只是谢明竹现在不在这个城市，玲姨就编了一个他们资助他去京城进修的理由。 要是真的将真相告知魏爷爷，他一定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要是他自己治病是以牺牲谢明竹为代价，他宁愿不接受大医院的治疗。 此前，玲姨已同谢明竹说好以免露馅。所以当现在魏老爷子问起时，谢明竹不会说漏嘴。 谢明竹将医生说的好消息告知魏爷爷：“医生说您的病越来越好了，您在医院多多休息好好养病。” 魏爷爷笑着应下，他又问了问谢明竹的情况：“阿竹，你现在在京城过得好不好，那边的生活还习不习惯？” “挺好的。”谢明竹答道，“爷爷也不用担心我，我在外面能照顾自己。” 老爷子很清楚谢明竹一向是个听话懂事不需要他操心的孩子，他过了这么一辈子也只有谢明竹一个家人。 他又多关照的谢明竹几句，比如每日要好好吃饭，让他珍惜时间好好学些有用的东西。 这次次句句中都含着恳切以及老人家对他的期待。 谢明竹感受到他的关心，心中又甜又酸，他知道魏爷爷对他的期望不高，也没有多大的目标需要他去达成，可对方希望他能够过得开开心心的，希望他能为自己而活。 这一点他现在就已经做不到了。 在电话里谢明竹还和老爷子约好，说之后一有空就会去医院看他。 老爷子慈祥地笑着答应下来。 谢明竹心中期待可也不知下次能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问：“那边的护工照顾您还好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魏爷爷心情不错：“他们很会照顾人，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都这样一把老骨头了吃喝都有人这么细心照看，挺好。” 确认魏爷爷那处并无什么不妥和其它需要之后，谢明竹才真正放下心来。 魏爷爷现刚刚醒来不久还需要好好休息，谢明竹也不便过多打扰，爷俩又聊了一阵，挂了电话。 从这个电话的始终，谢明竹都没有掉泪，原本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