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都市小说 - 追风望月在线阅读 - 第135章

第135章

    他开始害怕。

    害怕这个少年所说的都是真的,害怕事实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而就在此时,一道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

    “是我说的。苏德,跟个孩子过不去做什么。”

    第74章 第二个篇章

    刚才孙熙摔门而出,安荞想了想,担心他会把事情归咎到一直就不满的苏德那里去。远远地跟着他出来,而他果然也来了苏德这里。

    看见了安荞,两个僵持的男人都有些慌神。苏德一松手,孙熙就挣脱了出来,跑到了她身边。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安荞制止。

    “熙熙,你先回去。我有话想跟他说。”

    千般不满,孙熙也不会不听安荞的。

    他瞪了苏德一眼,怨念十足地甩手而去。

    门里门外,又只剩下了安荞和苏德两个。她看着他颧骨上的印记,先替孙熙道个歉:“那孩子估计是误会什么了,小孩子,没个轻重,你别跟他生气。”

    苏德哪会对孙熙有气,甚至,他还感激孙熙让他知道了安荞要走的事实。

    知道了,至少还能有挽留的余地。

    他长得高,步子也大,三两步就走到了安荞跟t前,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扎实的拥抱和滚烫的温度,曾经多少次在坝上的宁夜让安荞享受其中。同样年轻且热烈的身体交融,激情点燃了干燥的空气。

    但今夜的她,只有无限的平静。

    “我不会不跟你说话了。你别走了。等夏天过去,我带你回我家。你别走。”

    安荞从没有听过苏德用这样急促的语气说话。

    他不善言辞,话语苍白又直接,不过意思倒是表达得很明确。

    他在挽留她,邀请她,乃至于乞求她。

    他相信了孙熙的话,认为她忽然要走只是因为与他起了争执,又遭受了他的冷暴力。

    安荞无奈一笑:“你抱得好紧。我疼。”

    苏德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听出她隐隐的笑意,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她。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每一个相拥入眠的夜晚别无二致,在今夜潜入他的嗅觉,清甜的味道竟然惊心动魄。

    他几乎哽咽。

    “你不要走。将来,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我带你回家,我娶你。”

    我娶你......

    安荞小时候看那些电视剧,爱情片最常见的套路,便是一个女孩历经了种种磨难,才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的身边。她付出了许多许多,用了全部的努力,最终得到了男人的一句“我娶你”。

    似乎在这三个字之后,故事就能迎来一个大团圆结局。

    苏德曾经也与她提起过他想象的将来。她嫁给了他,他们生了孩子。养大了孩子,让孩子去放牛放羊,一家人在草原上生活,而后孩子又会有孩子。

    安荞摸了摸他俯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柔情似水的抚摸,浸润了他枯燥的心情。

    “苏德。”她缓缓开口。

    而他终于也放开了她,站在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听她说下去。

    “苏德,我爱你。但我不会跟你回你的草原,为你生儿育女,成为你的妻子和你孩子的母亲。”

    安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满眼都是他的倒影。

    “我还有万里路要行。”

    明明字字都轻柔,但从她嘴里出了口,却句句都铿锵。如一剂猛锤,砸透了苏德的幻想。

    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在任何地方。

    那会儿赛马,她在马背上时,带给他的那种越行越远的感觉,原来不是错觉。

    安荞又一次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脸。多少次揉过他虎口的拇指轻轻地放在刚刚他被孙熙打伤的颧骨上,一圈圈化开他的疼痛。

    他嘴唇一闭一合,想说什么,可怎么都说不出来。

    “明天早上,来送送我吧。”

    安荞放了手,低下了眉眼,走出了他的家。

    苏德没有追上来,就像昨夜没有追上去的她。

    她没有抬头看星星,只低垂着眸子。心思不在路上,一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嘴边。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她也不进去,靠在墙边,一圈圈吐出烟雾。往事也如飘浮的云烟,在她面前徘徊良久,终也飘散在了风里。

    她踩灭了烟头,回了屋。

    收拾完行李,她给自己喂了药,就躺到了床上。

    药物的作用让她能安心地早早入睡,没有任何乱糟糟的想法,思维渐渐放空。

    窗外有狗叫,远处有大货车驶过公路的声音,院门外头有马蹄声。

    一夜过去,听觉比大脑率先苏醒。

    安荞的生物钟往往比闹钟早一步醒来,刚睁开眼,手机便震动起来。

    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又把卫生间里最后那点洗漱用品装进了随身的包里。三个箱子一个包,把院子外头停着的车的后备箱塞了个半满。

    好在这一趟只有她和李伟两个人,倘若后备箱放不下的话,整个后座都可以用来放他的行李。

    装完行李拍拍手,身后便站了一个人。

    安荞看见孙熙,温柔地笑起来。

    平时的他,从来都是起得最晚的那一个。常常都是她和师傅已经备好马鞍了,客人都已经等在了马场,他才匆忙从床上下来,开着他爹的车赶到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