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 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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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为一件小事, 双方争执不下。 可是没多久,大家就发现, 只要是交给他江凌的事,无论是跟哪一部打交道, 都能办得顺顺当当。 有人遇到事了,焦头烂额实在没法子,便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思来找他。 他自然是尽力给人出谋划策,结个善缘。 一来二去,他就得了这个玉面诸葛的绰号。 他觉得这名号与他以前那个江家玉囊的名号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不计较。 谁知一开始是大家玩笑,后来竟渐渐传开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七拐八弯没关系的,有了烦难不知如何处置的,都来找他,求着帮出个主意。 然后便是许夫人出事。 他一手挽救景阳侯府于既倒,声名盛隆。 而后来又出了常家的事。他一心要替锦鱼出气。 工部有位主事欠了他一点人情,便帮他拿了最可能有问题的账簿出来。 户部自不用说。 在别人看来,他是举手之间便扳倒了一位四品官。 来找他的人便越来越多。 他想着之前狠狠得罪了一批人。 自然也要好好地多结些善缘,这才来者不拒。 一来怡然居地方太小,二来,他不想打扰到锦鱼,因此都是在外头见这些人。 不过这些人都知道他的规矩。 出去吃饭喝酒可以,但是别叫妓子女人。 谁都知道他怕老婆。 今日本来也有人请。 结果是个不懂规矩的。 那人偏不信他不沾女色,自以为是,说他瞧不上,是嫌弃那些妓女不够美貌有才情,特意花重金请了京中最有名的歌妓来唱曲。 那歌妓一进门,他话都没多说,提脚便出来了,立刻往家奔,就怕有人瞧见,传回来,叫锦鱼多心。 谁知道锦鱼居然自己去了敬国公府。 他心里能痛快吗? 这样的大事,她居然连提都没跟他提。 要知道敬国公府与别家不同。 顾家跟卫家已经成仇。 而敬国公府分明是站在顾家一边的。 锦鱼虽顶着个敬国公夫人干女儿的名头,其实根本没有往来。虽然也知道敬国公府不会对锦鱼怎么样,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不过再生气,也顾不得,忙问圆儿是怎么回事。 圆儿便说是锦心几次三番来请。 他不由心中更是郁闷憋屈。 虽说他最近确实是早出晚归,可是也不是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 既是几次三番,也有一阵子了,锦鱼居然一直就没提这事。 她明明跟自己说好,以后有什么事,都会跟他说的。 何况是这样的大事!却说话不算话。把对他承诺当什么了?! 敬国公府与宫中,东宫,诚亲王府都关系紧密。 她便是想自己一个人去,也该跟他说一声。 他之前分明说过了,前朝后宅分不清。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后宅的风吹草动,也可能在前朝引起轩然大波。 除非她就是故意的。 柳镇想要去边关的事,他早就有所耳闻。 之前柳镇有个正五品的虚职,上回斩杀贼首金大有,立下大功,得个正五品的马军都指挥使实职。 这回既是去边关,自然还想再升一升,至少做个从四品的轻车将军。 到了边关,在庆国公老部下手下,独领一军,挣些军功。 柳镇对锦鱼那点心思,他可从来没看错。不然当初也不会故意没跟柳镇说出救人的是锦鱼。 为了这一点亏心,柳镇动手打过他几回,他也从来没计较过。 可是今天,锦鱼故意不跟自己说,一个人跑去敬国公府,却让他不得不多想。 难不成是柳镇想在去边关前见锦鱼一面,这才用了锦心的名头请她去? 他虽不疑心锦鱼,可是不得不疑心柳镇。 钟哲是个洒脱的性子,拿得起放得下,他从不担心。 可柳镇不同,又傲气,又执拗,又被宠得无法无天。当初若不是柳镇自己犯了糊涂,上了许夫人的当,他哪里有机会娶到锦鱼! 想到此,他真是恨不能立刻冲到敬国公府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亏得他浸淫官场这几年,如今还能勉强沉得住气。 他强压心头不快,吩咐丫头给他换衣裳,这才问圆儿,锦心请锦鱼去是为了什么事。 圆儿道:“说是想请我们奶奶劝劝敬国公夫人和小公爷,让他不要上边关去。” 江凌不由大怒! 柳镇去不去边关,是死是活,与锦鱼何干?! 难不成她还担心起柳镇来了?! 换好衣裳,他到书房坐了会儿,本来准备再写写折子,谁知根本写不下去,只得又回来,见锦鱼床头放着一本自己抄的《穆天子传》,便拿起来看,耳朵竖着听外头的动静,硬生生熬了一个时辰,才总算听说锦鱼回来了。 却是醉成这样! 他虽是生气,却更心疼她。 谁知她酒后吐真言!居然埋怨他待她不好! 他哪里待她不好?!他就差把一颗心剖出来给她了。 她还敢哭! 她还敢哭! 江凌气得捏紧了拳头,胸口好像埋了几大卷的鞭炮,呲呲在冒烟,眼看就要炸开了。 可红红烛光下,锦鱼大黑眼睛湿漉漉的,泪珠一串串,如珍珠般滑下红润的脸颊,哭得小嘴一撅一瘪地,委屈得好像天都塌下来了。 她的泪……不过这样几滴而已,他心里再大的火气也瞬间就灭成了灰。 他松开拳头,坐在床边,伸手揽过锦鱼,抱在胸前,一边安抚着,一边催丫头婆子快去拿醒酒汤和热毛巾子来。 * 豆绿在外头,听得叫唤,硬着头皮飞快地跑进来,手里端着红木盘,里面放着几块雪白的热毛巾。 奔到床前,她心虚道:“姑爷,我……我来伺候奶奶吧。” 却见江凌横她一眼,不怒自威。 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盘子给砸地上。 她果然不该乱说话的。 要说姑爷对姑娘那是没说的。 无论什么难事,无论天大的事,姑爷总是安安静静,轻描淡写间就解决了。从来没叫姑娘为难过。 还处处替姑娘想在前头,不肯叫姑娘在外头受半点委屈。虽是有时违了姑娘的本意,那指不定也有原因的。 不是她自以为的“他觉得好。” 这可怎么办?她当初不过是随口胡说的话,姑娘竟当了真。 若是从此姑爷与姑娘有了嫌隙,岂不都是她多嘴的罪过? 她越想越心惊,举起白毛巾,想给锦鱼擦擦,好让锦鱼清醒清醒,别把她给卖了。 可却见锦鱼把头扎江凌怀里借酒撒疯,哭个不停,让她找不到机会,不由急得浑身直抖。 * 江凌却全心都在锦鱼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豆绿的失常。 他伸手想把锦鱼从自己胸前扳开,好拿毛巾给她擦脸。 可锦鱼双手跟螃蟹钳子似地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一边哭得打嗝,一边却喃声道:“我们不要变了,不要变了。” 江凌一时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敢用力。 只得哄她道:“不变不变。你抬起脸来,我给你擦擦,醒醒酒。” 锦鱼只管把头扎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像条往泥里钻的泥鳅,嘴里却又道:“我不要像敬国公夫人!我不跋扈!我讲道理!” 江凌更加糊涂,只得拍着她的背继续哄着,便皱眉问豆绿:“今日可是敬国公夫人又给了你们奶奶气受?!” 豆绿吓得直摇头:“没有没有。敬国公府拿我们奶奶当正经姑奶奶看,还叫小公爷称奶奶妹妹呢。连自家两个媳妇都靠了后!” 江凌冷冷挑了挑眉毛。 敬国公夫妇还真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