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费朝察觉到余麦好像是有事想问自己,于是绕过去拿起白籁的手机,“有事吗?” 余麦红着脸支支吾吾,刘冬冬那么不靠谱,他想来想去好像只能问费朝了,但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开口啊喂?! “我,我就是——”余麦特别可怜无助地看着费朝。 他的眼神让费朝产生了一种他此时此刻极其渴望和自己用意念交流的感觉,举着手机和他对视几秒,费朝一脸恍然地问,“你是想问我那方面的事?” 话音落下,他身后白籁洗碗的动作猛地一顿。 主要是他停得太明显了,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余麦都来不及脸红心跳大声矢口否认,下意识地就看向了他僵硬的背影。 米歇尔都已经站起来了,见状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 “…………” 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诡异,四个人在视频里一动不动,余麦看着面无表情仿佛无话可说的费朝,嘴巴一点一点张成了o型。 米歇尔看向旁边,默默抬起手挡住了嘴。 在白籁用力甩着手里的抹布乒铃乓啷超大声洗碗的背景中,费朝一脸平静地说,“并没有,我和他是互相尊重的关系。”说完看向了米歇尔。 米歇尔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余光看到余麦朝这边看了过来,和怀里的多米一起深深地凝视自己。 “……” “——别害怕,”费朝看着余麦,“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心理上的愉悦会麻痹一开始所有的痛苦。” 余麦透过窗户看着米歇尔在厨房准备甜品的身影,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嗯。” “相信我,”费朝勾起唇角,“虽然经验不多,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会很快乐的。” “……”余麦捂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对了,”挂视频前,费朝突然又想起什么,认真叮嘱他说,“喝一点点酒,但是千万别把自己喝醉了。” 余麦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无比茫然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米歇尔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从沙发上起身打开阳台门走到外面。 “下个星期有个公共假期,连假四天,你妈妈想去你姥姥家,问你和余麦要不要一起。”江源在电话里说。 父子俩从搬家那天起就没见过面,也没再打过电话,米歇尔听着电话里江源的语气,想了想后说,“下周我带他去普罗旺斯玩几天。” 江源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他来法国这么久,作为长辈都没请他到家里来坐坐。” 米歇尔望着眼前的风景,轻轻笑了一下,“等到十二月吧,我带他回家。” 江源听见儿子这声笑,赶紧说了声好,“那就这么定了。” “爸爸,”米歇尔突然叫了他一声,顿了顿后说,“谢谢。” 江源的声音都颤了,他深吸一口气,有点语无伦次地问,“那,那个,你们出去玩,我明天刚好有时间,我把车给你们开过去?我不上楼,就停在你们家附近。” “不用了,我们先去里昂,我在那里租车。”米歇尔说。 江源有些局促地说,“欸,好,那爸爸祝你们玩得开心,别忘了帮我和余麦打个招呼。” 米歇尔闭了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余麦洗完澡出来,看见米歇尔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笑着跳上床,张开胳膊扑到他背上。 “香不香?我今天新买的沐浴露。”他给他闻自己的胳膊,米歇尔低头亲了一口,余麦盯着他的脸,“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收拾的时候揉了下眼睛,忘记摸过辣椒了。”米歇尔笑着说。 余麦笑得乐不可支,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眼角,随即被米歇尔翻身压在床上,接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二十号一大早,两个人坐火车从巴黎出发到了里昂。 里昂是法国第三大城市,索恩河以西的老城区是非常著名的旅游景点,两个人中午到了之后把东西都放到酒店,在老城区里那些精品小店逛了一个下午,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们爬上富维耶山,站在圣母院后面的观景台,欣赏身披晚霞的里昂主教座堂以及整个老城区。 余麦举着相机不停拍摄风景,米歇尔靠在旁边举着自己的手机不停拍他,一对老夫妇站在旁边看了他俩半天,笑了笑后走过来。 “photo?” 米歇尔道了声谢,把手机交给慈眉善目的老先生,搂着余麦的肩膀和他在山顶拍了张合照。 第二天中午,米歇尔开着在里昂租的车,和余麦出发前往普罗旺斯。 法国普罗旺斯其实指的是普罗旺斯大区,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名为瓦朗索勒,是薰衣草之途上最经典的小镇之一。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高速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草坪上牛羊成群,时不时出现一大片金灿灿的麦田。 眼前的画面仿佛一副无边无尽的油画,余麦摇下车窗,微笑着将这些全都收进了自己的镜头当中。 车里放着五月天的音乐,六月的风吹乱脸颊边的碎发,余麦回头凝视着专注开车的米歇尔,凑过去在他脸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下午三点,两个人在服务站吃了顿麦当当,七点多的时候,米歇尔将车开下高速,拐了个弯驶上了d8公路。 这条公路有点难开,车子摇摇晃晃地慢慢往前走,法国从六月份开始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晚,往往到了晚上九、十点天空依然亮如白昼,这会儿的天看着就像是南城夏天五、六点的模样,天边烧着一轮红日,淡淡的晚霞在天际线慢慢铺开,一缕一缕的云仿佛粉色的棉花糖轻柔地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