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没。”沈月岛的情绪突如其来,又猛烈汹涌,“我只是突然想到,原来我什么东西都没给过你,什么节日都没有陪你过。” 七年了,他和阿勒分开七年,他也一个人孤零零地游荡了七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已经忘掉苦难,不会再为那些往事落泪。 直到刚才,他挑了一个很圆很圆的柿子要包平安果时,突如其来的悲伤就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如果阿勒这些年一直都在他身边,一定不会‘没有过平安夜的习惯’,他每年都会收到自己送的平安果,每年都幸福平安。 霍深读懂了他的心,将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小岛,其实我一直都有收到。” 沈月岛疑惑地抬起眼:“……什么?” 霍深笑了笑,指尖轻轻按在他的眼尾,“院里那棵柿子树,我移栽过一次,之前在枫岛,后来和我一起来到曼约顿,你从柿子没熟时就开始吃,吃了这么多,就从没觉得味道熟悉吗?” 沈月岛一怔,眼眶蓦地潮湿。 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它……” “对,草原上你最喜欢吃的那棵柿子树,我离开贝尔蒙特时把它的种子带了出来。” “这棵树是我们分手那一年种下的。” 今已亭亭如盖矣。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 第61章 斑斓梦 平安夜过完,霍深的树屋就搭好了。 那是一棵十个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在这片森林里已经生长了上百年。 霍深没把树砍掉,只占用了它一点枝干的位置放置树屋,下面用钢架结构做支撑,树屋内部木头里也镶了钢筋,整体稳得很,台风来了都吹不倒。 树屋搭好当天沈月岛就从小楼里搬了出来,美滋滋地住进树屋里。 屋里内部空间很大,能容纳两三人同时在里面自由活动,屋里放了沙发和秋千,窗子用藤蔓装饰,晚上坐在树上荡秋千,每当荡到最高点时都感觉离月亮特别近。 白天更热闹,沈月岛在树屋的窗子上挂了莓果和松子,能引来一群小鸟陪他玩。 霍深有时在里面陪他看书,有时在树下看他玩闹,沈月岛把手机一丢网络一断,彻底在小屋子里避世隐居起来,除了霍深和小亨,谁来都不见。 最近他把丢掉的藏文又捡了起来。 他的藏文是阿勒教的,半年时间教不了太多,沈月岛就只学了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比如吃饭睡觉我爱你这类,还只会读和听,写得不太熟练。 他唯一会写的只有阿勒的名字,全名,很长一串。 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他坐在桌子前,不厌其烦地把阿勒的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霍深进到树屋里,看他专心致志地写东西,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把他抱住。 沈月岛早就知道他来了,他俩昨晚用了同一瓶精油泡澡,现在身上是一样的味道。 沈月岛没说话,也没看他,继续写自己的。 霍深把手臂环到他腰间,沈月岛配合着往后倚,像一块柔软的大棉花糖,躺进他怀里。 霍深放慢呼吸,把脸埋在他后颈上,鼻尖摩挲着他后颈轻微凸出的一小块骨头,爱人发丝和脖颈间的味道随着距离的缩近而渐渐清晰,他长久而贪恋地嗅闻着沈月岛。 “我第一次听说拥抱这个词时,就觉得很浪漫。”霍深用很轻的语调说着,就像怕打扰沈月岛。 沈月岛放下笔,仰头把脸贴在他的脸上。 “你以前就很喜欢这样抱我。” “嗯,握手是礼仪,亲吻是喜欢,更深层次的是姓,这些即便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都可以做,但拥抱不同。拥抱这个姿势,充满疼惜和爱护,两个人共享呼吸和心跳,要多相爱才会这样做?” 只有当你深爱着一个人并且他也深爱着你时,才会愿意与他长时间的拥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做都不会觉得腻,只觉得时间还不够长久。 沈月岛扭过身子,向后吻在他下巴上,细细密密的亲吻,就像小猫在亲人。 “有一点不赞同。”他看着霍深说,“只有你的拥抱才充满疼惜和爱护。” 霍深在他鼻尖碰了一下。 “我可以就这样抱着你,一下午,什么都不做。” “那还是要做点什么的,不然显得我们俩身体好像不太行耶。” 他眨巴着眼睛,明目张胆地挑逗。 霍深睁开眼,隔着几乎半个指节的距离看怀里的沈月岛,晦暗的目光滑过他的发顶,额头,来到眼睛上,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看到他瞳孔里的太阳花结构,每一次呼吸都吹拂着彼此的睫毛。 “你身体还没好,不要找事。” 霍深语气不善地警告。 沈月岛撇撇嘴,十分沮丧的样子:“真的是我身体的原因吗?” 他眯着眼睛,痛心疾首地往霍深下面一瞄,然后摇头叹气状:“唉……” “……” 霍深要是个什么动物现在毛都得炸起来了,一把揪住沈月岛的脸:“你叹什么气呢?” “没有啊。”沈月岛无辜地看着他,“我在为我自己叹气,人不在的时候没得吃就算了,人回来了还吃不着,命苦的啊,但小裴说得也对,毕竟你都三十岁了,不年轻——唔唔唔!” 霍深压根没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捂住他的嘴把人打横抱到身后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