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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由心生 第228节

    外公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外公,如果你能够让我见到母亲一面,我是可以答应你不去碰后宅的,况且,我偷却鬼丸的目的,也是为了见母亲。”我急忙说道。

    但是,外祖父却没有再理会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外公,外公,”我追赶着又喊了好几声。

    但是外祖父却没有再理会我了。

    我停留在院门前方的不远处,目送着外祖父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我视野的范围内,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周沧少爷,您来了。”

    这个时候,如嫂的声音在我的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一看,站在院门口的如嫂正朝着我招手呢。

    听陈默和外祖父的描述,如嫂的年龄应该同陈三相仿,接近五十了,但是,她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年轻。

    她的一整头的头发都是乌黑的,而且全部都编成编子,用发夹夹在后脑勺的地方。

    虽然眼角已经有细细的鱼尾纹,但是脸上的皮肤却特别的紧致,健康壮硕的身体让她的脸庞像是自带腮红那般,红润有光。

    她的衣着很简朴,可能陈家的仆人都有统一的服装吧,只是,每个人的级别和职位不同,所以衣服的样式也有点不同。

    眼前的如嫂是一身湛蓝色、略微有点宽松的长衣长裤,可能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浆洗,所以衣服上面的蓝色已经有点褪色了,但是,这种颜色却显得更加温和。

    再加上如嫂特别爱笑,几乎你在跟她交流的每时每刻,她的嘴角都是微扬的,因此会让人从心底里产生一股难以自拔的亲近劲。

    她将被风吹到前额的发丝一手就撩到了耳后,然后朝着我小跑过来。

    这个时候,我才猛地发现,如嫂居然还缠着脚。

    这种已经被废除了快一百年的封建陋习,居然还残留在如嫂的身上。

    “小祖宗啊,这会儿已经入秋了,你穿着单衣站在风口处,等会如果是着凉了,我可怎么跟老太爷交代啊。”

    如嫂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一把握住我的手,随后便朝着院子里走回去了。

    我有点冰凉的手被她握在掌心,虽然她的手根本就无法包裹住我宽大的手掌,但还是有一股暖流瞬间就席卷全身。

    “如嫂,陈默怎么样了?”我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不知道外祖父的家规是怎样的,但是,肯定是很严厉的。

    “还能怎样,少爷触犯了陈家的家规,当然是要受到家规的惩罚,你进屋之后换身衣服,然后我带着你去看他吧。”如嫂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你们这两个孩子,好端端的为何要去药房呢?要知道,没有老太爷的允许,随意进入药房是要用铁链抽五十下的,好在老太爷从小就一直很注重两个小少爷的体格,不然的话,怎么挨得下去呢。”

    “什么,要用铁链抽五十下。这药房又不是藏有什么机密的地方,为何要有如此变态的规定呢?”如嫂的话,让我大吃了一惊。

    “周沧少爷,你第一次来陈家,不知道陈家的规矩,这进入陈家,这没有被允许不能进入药房,就是陈家第一条最最重要的规矩。但是除了这一条之外,陈家对我们这些下人还是很好的,不禁给我们发工资,将来还会给我们养老送终。”如嫂这些话,感觉像是发自真心的。

    第362章 陈家(二十六)

    陈宅真的是很大,我甚至怀疑,它在建造的时候,是不是根据帝皇的宫殿那样设计的。

    因为我根据我目前所知道的,就是在陈宅之中,很多人都会拥有一所只属于自己的小院落,像母亲她也是自己住在独立的一所小院子里的。

    陈默的院门上面,写有四个字:“无为无为”。

    是陈默的字体,但是,我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嫂没有给我停留的时间,一把就将我给“抓”进院子里了。

    院子是正方形的,中间又掘有一方形的小池,乍看起来,像是一个“回”字那般。

    水池里面养了一池子的小鲤鱼,上面飘着星星点点的浮萍,虽然简单,但是却又不失一番韵味。

    院子的四周就是东西厢房了。

    陈家的每个院子里面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而陈默这个小院子,厨房设置在东边,西边的两间厢房,大概就是洗漱的地方吧。

    正对面的是一个小巧的大厅,但是,却是堆满了书。

    客厅的功能,让陈默改成书房了。

    “周沧少爷,少爷就住在东边的正房里面,您的房间在大厅西面第一间厢房,您换好了衣服之后,可以去看少爷,但是,他现在可能需要多一点的休息时间,所以请你尽量不要在里面待太久了。”如嫂说着,才终于将我的手给松开了。

    “哦,好的。”

    被如嫂这么一说,好像陈默还伤的不轻的样子。

    所以,我瞬间有点着急,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先去给少爷煎药,再顺便给你煮个点心,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饿坏了吧。”

    如嫂说这话的时候,让我在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奶奶的影子。

    有点发愣。

    “快去换衣服吧,这一身的装扮,老太爷居然没有发脾气,看来也是真的疼你的。”如嫂说着,轻轻地推了一下正在发愣的我。

    我瞬间回过神来,说了一声“好”之后,便朝着西边的房子走了过去。

    陈默的家真的是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简”。

    如嫂给我安排的这间卧室里面,除了一床一座一椅一衣柜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哦,对了,还有一个厕所。

    这是一件套房。

    被褥清一色,全部都是洁白的,上面一丁点花纹都没有。

    好在窗户上挂的是竹帘,不然的话,可能连窗帘都是白色的,那么晚上照起灯光来可就恐怖了。

    我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身衣服,看风格像是陈默的,应该是如嫂临时在陈默那里取过来的吧。

    这种环境之下,我也没有挑剔,再说,陈默这个身价不知道多少的富n代,他的衣服应该不会差到那哪里去的。

    我随便地抓了一套衣服,然后就去洗澡了。

    因为心里面着急着想知道陈默的情况是怎样的,所以我随便地冲了一下之后,便去了陈默的房间。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一进入房间,眼前陈默的情形,还是让我的心猛地就痛了。

    只见陈默整个人倒趴在床上,光着上半身,背部涂满了一种焦红色的药水。

    “陈默,”我喊了他一句,喉咙已经发硬,嘴里面没办法说出其他的话来了。

    走近一看,背上的情形,更加让人不忍直视。

    陈默的身体原本就是比较纤瘦的,因此伤口深的地方,我几乎是能够见到了带着肉丝的肋骨。

    陈家的创伤药肯定是很好的,但是,熟睡中的陈默,却仍旧是皱着眉头,而且还会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的哀吟。

    陈默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啊,即便药房是陈家的禁地,将来有一天,他总是会走进去的,外祖父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怪不得要将如嫂给请回来,这么重的伤口,如果在外头的话,几乎都要进icu了。

    所以,眼前的陈默,岂是普通的仆人能够照看的。

    这个时候,陈默突然张开了眼睛:“周沧。”

    他好像还想挣扎着坐起身来。

    我急忙将他扶住,然后说道:“你别动,你背上的伤很重,别动。”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了。

    “周沧,”在我的制止下,陈默便趴在床上跟我讲话,“祖父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没有,外公对我很和善,你放心。”我急忙说道,生怕陈默会担心。

    “外公,是祖父让你叫他外公的吗?”陈默原本痛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诧异。

    “他倒是没有让我喊他什么,但是,他是我妈的父亲,我不就是应该喊他外公的吗?”我有点不解地解释道。

    谁知道,陈默却突然苦笑了一下。

    “看来,他还是心疼你啊。”陈默接着说道。

    “为什么呢?就单单一句外公吗?”我实在是没有想懂。

    “因为在陈家,我们对于祖父的称呼,都是要用最书面的语言,比如说,我要称他为祖父,而姑奶奶会喊他父亲。”

    “所以,如果按照陈家的规定,那么我就应该喊他外祖父吗?”我说道。

    “是的。”陈默严肃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呢?”

    “偏爱吧。”陈默淡淡地说道,眸光之中,没有一丝波澜。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对了,陈默,外祖父没有将我从要放里面拿出来的却鬼丸收回去,只是劝告我不要去锁龙井,但是让我自己选择,还说如果我去了的话,将来肯定会后悔的。”我特意将外公这个称谓改成了外祖父,生怕又会触动到陈默。

    就在我的话刚刚说完,如嫂便段这样药碗从门外进来了。

    我用的是正常的音量,所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少爷,起来喝药了,我瞧着这药方,老太爷是加了一倍的药量的,你喝下去不用多久,人就会舒坦些的。”如嫂站在陈默的床边说道,眼睛里面满是掩盖不住的心疼,“你说那些人模人样的鬼东西,明知道是小少爷,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的,伤口都这么深的,你娘要是在的话,这心都要疼死了。”

    此刻,我才猛地想起,好像从来没有听陈默提到过他的母亲。

    陈默的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闪过,很复杂,我读不懂是什么。

    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好像一个没事人那样,就坐起身来了。

    动作迅猛到我都有点懵。

    他这难道是铁打的身子吗,伤口这么多这么深这么长,他的动作这么大,却好像一丁点都不疼的样子。

    刚刚在睡梦中的那些呻吟,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要坐起身来,即便是不想劳烦我们扶,也要慢一点,这么一下子,后背又该出血了。”

    如嫂说着,就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了床边上的小木几上面,头伸长地探过来,要来查看陈默的伤口了。

    “陈默,”我一时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能喊着他的名字。

    “没事,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周沧,不用担心。”他说完之后,才像是记起来那样,抬起头来,对着满眼关怀的如嫂说道:“如嫂,不用担心,我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