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还不知叫这么个名,倒也形象。” 章圆礼掰了一块塞到徐偈嘴里,“你尝尝。” 见徐偈咬了一口,章圆礼凑过来问:“怎么样?” 徐偈有些讶异,“居然是咸的,很香。” 章圆礼笑嘻嘻地将掰开那半个吃完,拍了拍手,把衣服上的残渣抖落,叫徐偈转过身去,单脚蹦到了徐偈背上。 “背我出去玩玩。”章圆礼拍了拍徐偈的背。 徐偈回头道:“想去哪?” “先把院里那破鸟放了,吵得我头疼。” “然后呢?” “再找李云霄,那混蛋在我这大放厥词,还不让我还嘴,你背我去,我骂完了你就带我跑,憋死他!” 徐偈失笑,“圆礼,这两天是不是把你闷坏了?” 章圆礼委委屈屈嗯了一声。 “咱们也别找云霄了,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章圆礼把头埋进他的颈侧,撒了个娇,“可我哪里也去不了。” “我带你骑马,扶着你,碰不到脚。” 章圆礼眼前一亮,在徐偈肩上一拍,“走走走!” 就这样,两人同乘一骑,章圆礼叫徐偈环着侧坐在马上,支使着徐偈走街串巷,东买西逛,很快,徐偈的手里,章圆礼的怀里,就塞满了东西。 章圆礼不愿抱,干脆支使闲汉一趟趟往节度使府邸送,两人双手空空,更是玩得潇洒。先是登高楼,赏美景;又是钻酒肆,饮好酒;傍晚还去河边腻歪了一阵,看暮云合璧,彤云向晚,等晚风徐起,夏夜转凉,徐偈揽着靠在肩上的章圆礼,问道:“回去吗?” “再呆会?” “不能太晚,你还要上药。” 章圆礼顺势滚到徐偈怀里,“徐偈,你还去洛京吗?” “得去。” “你不都写信了吗,还去干嘛?” “我虽致信父皇,求亲之事确实也不用我插手,但是,咱俩之事因我而多有波折,我想亲自去京城向你们陛下和你母亲致歉。” 章圆礼笑嘻嘻抬起了头。 “怎么了?” “我母亲脾气可不好,有你受的。” 徐偈对他笑了笑。 “那你什么时候走?” “先等等,我托节度使帮我关注边境的消息,一旦父皇派来的求亲使者入境,我就得出发了。” “你要在他们之前进京?” “嗯,这样致歉才有诚意。所以圆礼,你的脚要快点好。” “怎么啦?” “我想和你一起入京。” 就这样,两人一直磨蹭到明月高悬,才打打闹闹地回了家。 守在门口的婢女在夜色掩映下一路溜进朱邪鹏的院子,朱邪鹏端着茶皱眉道:“这么晚才回来?” “回王爷,是。” “徐偈还在他屋里?” “回王爷,是。” 朱邪鹏沉思片刻,“这可不行。他俩要闹出什么事,姑妈非活剥了我。来,备纸研墨。” 当夜,一封急书敲开城门,向着京城疾行而去。 五日后,章圆礼还只能单腿蹦着到处跑,朱邪鹏府上的正门忽而大开了。 香车宝马,华盖相连,侍立仆从,逶迤巷外。朱邪鹏急迎出门,亲自车前相侍,将一满头珠翠的贵妇人扶下了车。 那妇人一下车,便冷声道:“章圆礼他人呢?” 朱邪鹏一头冷汗,“回姑妈,在屋里呆着呢。” 原来这贵妇人是章圆礼母亲,先帝的嫡亲妹妹,当今圣上的姑母,当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东阳大长公主朱邪品。 朱邪品焦心他那混账儿子,一路都不得安生,此刻见了朱邪鹏,憋了一路的问题再也忍不住,含含糊糊问道:“哦?那他——” “姑妈放心!绝对无事发生!” 朱邪品当即一闭目,轻出一口气,才微一颔首,缓声道:“扶本宫进去吧,叫章圆礼前来见我!” 朱邪鹏犯了难,“姑妈您有所不知,表弟伤了脚,下不来床,怕是得——” 不等说完,朱邪品夺声问道:“伤着脚了?要不要紧?怎么伤着的?” “不要紧不要紧,已经在恢复了,表弟制服了山阴魔域的魔主,厉害着呢。” 朱邪品冷哼一声,“回头我再找他师父算账,快,带我进去看他。” 结果刚一进门,就撞见章圆礼叫徐偈扶着,探头探脑往外瞧。 两人一个照面,章圆礼率先惊喜地蹦进朱邪品怀里,喊道:“母亲!我好想你!” 朱邪品冰霜般的面霎时化成了水,将章圆礼搂进怀中,“怎么伤成这样了?都瘦了,脚还疼不疼?” “不碰就不疼。” “快进屋,让我瞧瞧。” 章圆礼连忙一扯朱邪品,“母亲,这是徐偈。” 徐偈赶紧上前,执晚辈礼,乖乖巧巧道:“徐偈拜见长公主。” 朱邪品面上霎时冷了下来,“不必多礼。” 说罢,也不理他,扶着章圆礼向内走去。 章圆礼连忙冲徐偈使了个眼色,单脚蹦着随朱邪品走远了。 朱邪品自不会去章圆礼住处,而是去了朱邪鹏早就扫榻以待的一处大院。此院共有五间正房,轩昂壮丽,十分气派,更兼最后一座正房,有二层之高,轩峻异常。此二层楼,便是朱邪鹏为东阳大长公主准备的下榻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