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易现场

    作为玉岩山山脚下的一处市集之地，在往常的时候，能过来这边采购的商人，在数量上自然不会太少，却也是绝对说不上多。毕竟，在玉岩山这边，即便是开采出不少的鸡血石原石来，也不是全部都即刻就出手的。大多数的矿工们背后，都有着老板的存在，而这些老板，又是有着自己的公司。所以，很大程度上，那些经营鸡血石的大集团公司们，都会有着自己特定的采办地点。

    当然了，除去一些大的公司之外，不少的小公司，又或者是个体户之类的，却是喜欢亲自派人到这边来实地考察一下，顺带的，也可以见识见识鸡血石的原石不是？而且，即便是那些大公司里的人，也有不少会前来这边‘捡漏’的吧？就好比刚才贾似道所看到的贵公子，以及杨小姐。

    此外，就是像贾似道、阿三这样的，纯粹的是属于路过，想要过来看看鸡血石的产地，又或者干脆就是过来旅游看风景的，也有不少。而到了玉岩山这边这后，总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如此一来，自然而然的就在玉岩山的山脚下，就出现这么一个看上去算是比较热闹的市集了。

    看着在集市这边摆摊的不少小贩们，贾似道心下里琢磨着，这算不算是‘靠山吃山’的一种呢？跟阿三一起，两人走近了那个充满着期待的房子，门口没有什么人站着守护者，直接的就是大门敞开，似乎是谁都能进去的一样。

    为此，贾似道还特意的左右看了看，心下微微的感觉到了几分诧异。倒是阿三表现的很是神情自若，一马当先，随后又对着贾似道说道：“这地方应该是个临时的装卸鸡血石毛料的地方，刚才这些人进去，应该就是来采购的吧。”

    “这么说来，倒是简陋的很啊。”贾似道点了点头，再四下里打量了一下，何止是简陋啊，贾似道这几个月，也算是去过不少的地方了，尤其是像古玩的地下黑市，赌石的地下赌场，甚至于就是一些偏远的小家小户之类的地方，都算是经历过不少，但是，相比起这边的临时交易地点来看，怎么看怎么都算得以前去过的那些地儿都算得上是星级的水准了。

    就这么一排的土胚房子，有两层，算是一整排吧。至少在贾似道看来，这样的房子稍微大的一点风，也是不容易吹倒的。一边还有着一道走廊，在走廊上，则是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上则是放了一台陈旧的验钞机，显的非常的铮亮的时候，贾似道心下里还只不由自主的感叹，看上去，这边的简单交易，在数额上还是不少的啊。

    因为在入门的时候，没什么规矩，所以在进入会场以后，倒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像是商人、小贩、游客之类的随意的站着，只有在选择位置结成团的时候，才会各自的聚成一堆。

    游客之类的，也就是图个热闹，或许凑近了看看鸡血石原石的模样，而小贩们，更是镇定自若得站着远远观看着，这会儿的他们可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完全的就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只有在有人拍下鸡血石的毛料，又准备当场切开的时候，他们才会蜂拥过来查看一下结果吧。不管是不是能见到鸡血石，这种事情的经过，都能成为他接下来几天的谈资不是？

    而商人们这会儿自然就有点儿忙碌起来了，需要近前到毛料的边上，认真的查看起来。只不过，要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上面有血红色的痕迹的话，那么，这些搭设简易交易场所的人，也不会把它们给摆出来，任人选购了吧？

    一般的，鸡血石的组成，是有‘地’和‘血’两部分组成的。

    这里面的‘地’，和翡翠原石中的质地，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就说是眼前的昌化鸡血石吧，其‘地’的成分，在矿物质的构成上，就是以粘土矿物质中的地开石为主，也还有相当量的高岭石、明矾石、埃洛石、石英、黄铁矿等等。

    也就是说，哪怕是同一块鸡血石，其内部的机构，质地的细密程度，乃至于就是同类型的的鸡血石品种中，左边和右边，又或者上面和下面，如果贾似道用自己的异能感知去探测的话，其在脑海中产生的感觉，也是不太一样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贾似道在鸡血石的探测上，和大多数的商人相比起来，自然没有什么优势的了。不过，好在鸡血石还有个‘血’这个部分。一般的认为，在岩石上形成‘血’的矿物成分主要是辰砂。至于再具体到硫化汞这样的化学术语，就不是贾似道所需要去掌握的了。

    就像是‘鸡血’中除了主要的矿物成分为硫化汞外，还含有少量的致色元素铁、钛，它们都是一些深色染剂，它们的含量的多少更是决定了‘鸡血’所呈现出来的不同红色的主要原因，含量多则血色呈暗红色。这才是最为影响鸡血石价格的玩意儿。但是，贾似道的异能感知，对于这些所谓的‘元素’，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办法，感应不出来，即便是知道了，也是无用。

    只需要知道，正因为有了这些元素的存在，尤其是鸡血石中的其他的而一些感光元素的存在，也就会导致鸡血石表面的‘鸡血’，在光照和热烤之下，会产生褪色或变色就可以了。

    另外的，贾似道则是需要稍微的对那些已经切开来的鸡血石，多留意一下，再用异能感知好好地探测一番，感觉到那些已然出现的‘鸡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知，就足够了。

    往后，当遇到同类型的鸡血石的时候，毛料中是不是存在这样的类似的感知，就可以大概的判断出，毛料中究竟有没有‘血’的存在了。

    这也是贾似道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非要在‘周记’这边认真的把玩所有的鸡血石的原因吧？只不过，鸡血石的‘血’，在变化上，似乎要比翡翠的颜色，来得更加的诡异一些。不但从颜色的本身上来说，就有着鲜红、淡红、紫红、暗红等等，影响其价格的，甚至还有鸡血石上面附着的血色，是不是带有活性。

    这种细致到几乎是精致的地步的判断，却远不是贾似道的异能感知，就足以搞定的。

    也难怪贾似道在来昌化这边之前，信心并没有去赌石的时候，那么的坚定了。

    贾似道稍微的打量一眼地上的毛料，感觉这地方摆出来的几块，和自己想象中的毛料还有些不太相同。或者是因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验看资金的限定，也没有什么人在看着场子吧，哪怕就是你摆明了不是来做生意的，都能进来，才更加说明了，出现在眼前的这几块的毛料，本身就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贾似道转而开始注意起刚才进来的贵公子，以及那位杨小姐。他们两个，倒是没有站在一起，虽然，在贾似道看来，那位贵公子似乎很想要和杨小姐说上几句话，但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呃，贾似道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觉这句子用的，应该是用反了吧？

    没过多少时间，临时交易场所的老板，便开始用一面破铜锣，敲了几下，待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才宣布采购的开始。也没有说明特别的规矩，就是几个人，抬起地上排放着的一块毛料，接着，就是大家凑上来查看，然后竞价了。

    谁的价格高，毛料就是谁的。

    如果遇到起拍价比较少的，像是几千块的那种，有些游客也会参与上一阵子。那热闹非常的景象，却是看得贾似道兀自的哭笑不得，仿佛眼前的这个地方，不像是在拍卖着鸡血石的毛料，而是在广场上做着某个产品的广告一样。

    “嘿嘿，还真是没想到，鸡血石的拍卖，竟然就是这么个场面啊。”边上的阿三，似乎也感应到了贾似道的心情一样，对着贾似道充满了趣味的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参合上一脚呢？”

    “随便你。要去的话，你去。”贾似道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神瞥了眼那边的杨小姐和贵公子，那两个人都还没有什么动静呢，贾似道倒是也不着急。

    一般来说，在早上的时间里，是那些的矿工们赴康山岭那边挖矿，而到了中午过后，他们才会选择返回来。如此一天的劳作，总的来说收益并不会很大。毕竟，鸡血石的开采始于明朝的初期，在当时，鸡血石大部分都是直接的露出在岩石的表层，古人们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来进行开采，只要在有鸡血石的地上烧柴，待到岩石全部烧热后，再用冰冷的溪水一浇泼，石头自然而然的分裂了开来，再用铁锹之类的简易工具，很容易就能把鸡血石给采挖下来。

    这种的采矿的方法，很少会有裂纹的出现。只要鸡血石在没有开采出来之前，还没有变黑或变暗，那么，鸡血石的产量，还是颇为可观的。而这种采挖的方式，也一直延续得使用到了清末民初的时候，基于表层露出来的鸡血石都已经采光了，后来只能改用炸药来爆破，再用手掘或者是机掘来进行深挖。

    相比起来，后者倒是更容易让鸡血石上出现一丝裂缝。

    而贾似道琢磨着，眼前的这些摆放着的鸡血石毛料，应该都是从一些比较偏僻的矿脉上挖掘出来的吧？真正的好地方所出来的鸡血石毛料，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拍卖出去，也不会被一些小老板们所控制着。如果想再这样的地方，寻找到一块极品的鸡血石，那概率，就跟在赌石市场里赌出一块玻璃种帝王翡翠一个样儿。

    不管是哪位老板，在长条形的桌子边上，怎么吆喝着，贾似道都感觉自己有点无动于衷的范儿。

    末了，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原本围观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尤其是游客部分，更是走得差不多了。反倒是小商贩之流，眼看着外面也没什么生意了，这会儿却是越聚越多，而像是一些特意的前来采购的鸡血石毛料的，这会儿也没怎么的离开，似乎大家都在期待后面的精彩！

    终于，一块足有百来公斤的毛料，被抬了出来。

    原先在场的不声不响的那部分人群中，这会儿却是忽然的活跃了起来。

    贾似道不由得也抬眼看去，还真是一块好毛料啊。整块料子，呈现出一抹灰青色的感觉，从‘地’上来看，还是比较寻常的，只是，在整块石头的表面，竟然是布满了鲜红色的斑斑点点，这就是鸡血石的‘血’。要知道，百来公斤重的毛料是不少，但是，这样的重量，再加上如此好表现，就显得而不同寻常了。

    也难怪一些特意来采购鸡血石的人，会出一些低微的轻呼声呢。

    阿三也是转头看了眼贾似道，询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手？”

    从开始到现在，阿三中间喊了两次的价格，却都因为群众的热情太过旺盛了，所开出的价格要远远地高于阿三的预料。既想要收下毛料，又只出到适当的一个价位，阿三自然是两手空空了。而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么一块，这还是主办方一次摆出在毛料表面上就可以看见诸多的‘血’的料子呢。

    “还是先看看情况吧。”贾似道说道。

    边上也不乏一些懂行的人，对正在惊呼的外行人解说着：“这种毛料俗称梅花血，你看它的‘血’这部分，在表面所分布的斑点比较的均与。别以为看着是蛮多的，但是，你要是准备赌里面切出来之后更多的话，却是要失望了。因为这种毛料往往是表里如一，血量最多也不会过百分之三十。”

    正所谓，鸡血石，其最为主要的自然就是‘血’了。‘血’这部分的多少，以及‘血’的鲜艳程度，都决定了鸡血石的真实价值。

    如果‘血’量少于百分之十的则只能算是一般的，而少于百分之三十的为中档，只有大于百分之三十的才算是高档，而大于百分之五十的则是为鸡血石中的珍品，尤其是那些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更是珍品中的极品了。就好像表面全红的，就有人形象的称之为‘大红袍’。

    此外，也还有一些特定的其他名称，大多都是比较的形象。

    “你该不是也认为，这样的毛料，会一定是表里如一，没有什么可赌性的吧？”阿三有些诧异的看着贾似道，说道“按理来说，小贾你本身就是玩翡翠的，这会儿赌起鸡血石来，应该比我更加的冲动一些才对啊。”

    “你才应该冲动一些呢。”贾似道苦笑“谁告诉你，赌石的人都很冲动的啊？”

    “难道不是吗？”阿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也赌过几次翡翠原石的。不过，基本都是亏本的。当然，那都是事后了。在赌的时候，一个个人都是热情高涨的啊。就跟，就跟，”

    “就跟你刚才看到了场面差不多对不对？”贾似道不禁莞尔。

    “是啊，是啊。”阿三却是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下一次有必要跟我一起去云南那边一趟了。至少，可以看到真正的赌石的场面不是？”贾似道解释着说道“翡翠公盘上，的确是有不少的热血的场面，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大家都是只看不买，只听不说的。要是每个人都和你看到的这么冲动的话，那我只能说，你还是赌石行业的边缘人物。”

    阿三闻言，给了贾似道一个白眼，贾似道也不在意，接着说道：“眼前这种场面，才是货主们最乐意看到的。

    如果大家的兴致都不高的话，东西有这么能拍得出好价钱呢？别看这里面，竞拍的人不少，说不定，就有不少的托呢。”

    这不，这一块比较大的毛料，起家就是三万，也是到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的起价过万的毛料吧，经过短暂的鸦雀无声，紧接着，在有人喊出三万二的价格之后，价格就一路上涨，到了这会儿，都已经是六万八的价码了。

    而站在桌子边上的老板，此时的脸上分明的已经笑开了花，一边指着出价六万八的那位商人，一边还高声的询问着大家，是不是还有出价更高的，极尽所能的想要调动起现场每一个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