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秘书的婚事 第17节
叶嵩拿邱瑜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由她。 邱瑜在前面抱着小丑鱼玩偶，叶嵩在后面跟着她，帮她拖着箱子。 邱瑜总算安顿下来，叶嵩松了一大口气，回到他和温雅的小屋，他躺在床上，松了一大口气。 那日叶嵩大仰八叉躺在床上，窗外，有风进来，清风拂面，一身轻，叶嵩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松弛感，他很安心，人生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有飘然若仙的感觉，他很快便睡着了。 多年以后，回想起当天，叶嵩仍然觉得那一天是他这辈子最舒服的一天。 邱瑜会给叶嵩分享她在学校的点点滴滴，她上大学前一直也是走读，从来没有住过校，就算学校离家并不远，她也觉得新奇，她遇到每一件好玩的事都和叶嵩讲，叶嵩忙，再忙邱瑜的短信都会回。 有天，温雅说：“叶嵩，邱瑜上大学了，你不是说不管她吗？” 叶嵩笑：“没管她呀，她说的事，我也觉得好玩，所以回复她一下。” 叶嵩低头和邱瑜语音，没有见到温雅眼中的黯然。 叶嵩说：“瑜瑜，你要不要过来玩？我们学校里面有个湖，很漂亮的，我们二食堂的烤羊排味道极好，你来，我买给你吃。” 周末，叶嵩搂着温雅去接的邱瑜。 那天，三个人都很开心，特别是温雅，那晚她对叶嵩很是主动，温雅抱着叶嵩的头，深情款款地说：“叶嵩，我爱你。” 叶嵩回拥着她：“我也爱你，毕业，我们就结婚，我娶你。” 以后叶嵩再约邱瑜出来玩，她总说忙，偶尔会来，不过话少了许多，微信上再她的信息很少响起。 叶嵩很不习慢，怅然若失，一天会看好多次手机。 邱瑜再也不烦叶嵩了，他给她电话和微信，邱瑜总说在忙。 叶嵩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快到邱瑜生日了，叶嵩想给她过生日，提前订了位置，要她一定过来。 那天邱瑜牵着她的小男朋友一起出现的时候，叶嵩莫名的难过，仿佛有支箭正中他的心脏，他很难受，心脏莫名扯着有些疼，他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原来，她没空理我，是因为有了男朋友了啊。” 那餐饭，叶嵩全程在假笑，邱瑜的小男朋友对她很好，帮她夹菜，帮她装汤，他夹的她全吃完了，吃得急，头上有汗，她那小男朋友用纸巾轻轻帮她拭。 买单的时候，邱瑜抢着去买单，叶嵩没让，从桌子站起来走到收银台去的这段路，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腿脚都是发软的。 分别的时候，邱瑜和她小男朋友手牵手欢快地离去，她那男朋友，说了几次他的名字，可是叶嵩总是记不着，他根本不想记住他。 那一天，回去的路上，叶嵩和温雅都没有说话。 晚上，温雅用手机在看动画片，跟着动画片又哭又笑，叶嵩在书桌前看书，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叶嵩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和邱瑜的关系，他以为她一直都会在自己身边。 直到那天，叶嵩才知道，自己护了十多年的女孩，长大了，要离开他。 叶嵩的心如刀割般的疼。那个男孩握她的手，给她擦汗，叶嵩会吃醋，他想发疯，他想扯开那个男孩牵她的手，他想揍人，可是他没有理由和立场。 叶嵩终于明白，他不愿意失去邱瑜。 可是回头看看温雅，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子，他们是彼此的初次，他和她在一起时，也曾那么幸福，他对她海誓山盟，说非她不娶的。 一边是十年的相守相护，一边是一年多的耳鬓厮磨，叶嵩难以取舍。 也就在那一瞬间，叶嵩明白了许多，邱瑜第一次见温雅之后，话越来越少，越来越不肯见他，每次见他时情绪都很低落，不复以前快乐模样的原因。 邱瑜是爱他的，因为他选择了温雅，她选择了退却和成全。 叶嵩沉寂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温雅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她开心快乐，对她和叶嵩和她未来、以后满怀憧憬。 叶嵩已经伤害了邱瑜，他不能再伤害温雅了。 叶嵩和温雅很好，可是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他曾想，和邱瑜做不成家人，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只要能经常能看到她，他也是开心的。 可同邱桥和周美芳并不给叶嵩任何机会。 叶嵩再见邱瑜，是快过年的时候，他很想很想她，骑单车好远绕到她家。 邱瑜在家，看到他，只是叫了一声：“叶嵩哥哥，你坐啊，我有事，要出门，我男朋友约我和肖静去看电影。” 说完邱渝就和肖静一起出了门，留下叶嵩一个人面对周美芳。 周美芳对叶嵩一个劲地说着邱瑜不听话，找了个小男朋友，那小男朋友经常给邱瑜送东西。 周美芳拿出一幅点了一半的钻石画，对叶嵩说：“你看，这丫头开窍了，竟然说要用钻石点一张他男朋友的照片画作为情人节礼物送给那个家伙，昨晚偷偷弄到半夜。” 叶嵩的心慢慢灰了。 邱瑜以前会给他买钥匙扣，买各种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买各种吃的。 有个冬天他说冷，没带衣服过来，邱瑜将她爸爸的衣服给叶嵩穿，邱桥胖，那衣服穿在叶嵩身上实在难看，邱瑜笑呵呵地捂着脸看着他，转身偷偷出去给他买了美特斯邦威的夹克。 叶嵩考上大学的时候，邱瑜用她的压岁钱给他买了一块价格不菲的手表。那天，他还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如今，那个围着他转的小丫头再也不见了，他再也收不到她送的爱心礼物了。 第31章 距离 叶嵩垂头丧气地从邱瑜家走出来，这时，他才明白，他爱的是那个温温吞吞的丫头，那个一直走在他前面两步，带着他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胖丫头，她没有温雅漂亮，没有温雅优秀。 十年陪伴，她已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 叶嵩想起邱瑜心就会疼，他曾忍不住到邱瑜学校偷偷去看她，看到邱瑜瘦了许多，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她仍然是那么快乐和阳光。 她的生活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温雅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美丽大方，细腻温柔，他们始于激情，归于平淡，细水长流。 弄清楚自己的内心之后，就算叶嵩知道他的爱在哪里，他也不能对温雅提分手。 叶嵩对她有责任，有承诺，他说过要娶她的，温雅殷切的眼光，勾着他的脖子说爱他，她在想着以后嫁他后，生个如他般的儿子。叶嵩笑着听她说，搂着她入眠。 大四那年的冬天，叶嵩随温雅回北方过年，温雅的家人对他很好。 昨日已逝，今天还得继续。 叶嵩工作，温雅考研成功，他们买了婚房，写的是温雅的名字，生活按部就班，一切归于平淡。 婚期越来越近，叶嵩却越来越心慌。他在单位碰到邱桥，会问：“邱叔，瑜瑜最近怎样？” 邱桥笑呵呵地说：“有空就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两人关系挺好的，说没攒够钱，过个一两年再结婚。” 几句话就堵得叶嵩心口疼，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他还是希望邱瑜能够比他幸福。 十年啊，邱瑜喜欢过他，转身就可以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叶嵩也对生活妥协，不再奢望。 那日在辉煌地产再遇邱瑜，叶嵩心跳加快，她又长回以前的样子，胖乎乎，白嫩嫩的，那会议一半的时间，叶嵩都在看邱瑜。 叶嵩对邱瑜有男女之间的欲望，他想她，他想伸手摸她柔软的脸，想揽她入怀。 可是邱瑜说他要结婚了。 是啊，叶嵩他也要结婚了。 他对结婚没有期盼，但和温雅的婚还是要结的，他的一生，注定是这样子的，无惊无喜，平平淡淡过一生。 温雅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女子，他们开始也是有爱的，他也习惯了有她的相伴，温雅也给了他一个窝，他应该珍惜现在的一切的。 邱瑜在的地方，叶嵩的眼和心就会跟着她走动，明明不出众，可万千人之中，她一出现，叶嵩很远就可以认出她。 婚期将近，温雅来试婚纱，叶嵩百无聊赖，木然地看着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心中无喜无悲。 他一眼就瞅见对面g2000门口的邱瑜，忍不住朝她走去，他看到了邱瑜眼里的窘迫和不安。 他们如多年前一样，邱瑜在前，叶嵩在后，她负责玩闹，他负责拎重物，拖箱子。 放好东西，邱瑜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嵩如梦初醒，他愣了一下：“温雅在试婚纱。” 叶嵩看到了邱瑜眼中的泪，他才知道邱瑜一直爱他，如他爱她一般。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叶嵩强忍着泪，伸手摸着邱瑜的头，对她说：“瑜瑜，对不起。以后，你要幸福！” 叶嵩转身离去，他低着头，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松松垮垮地没有一丝精神。 回到婚纱店，温雅问他婚纱好看不，叶嵩心在不焉地说着好看。 那晚回家，温雅要分手，义无反顾。 温雅说她不能将自己的下半生寄托在叶嵩这个无心的人身上，她说她成全他，说她爱他，希望他是幸福的。 温雅很伤心，但是她说她绝不后悔。 叶嵩将房子留给了温雅。 叶嵩还要给她钱补偿，温雅不要：“叶嵩，我们这段感情你，你却没有对不住我，你再爱邱瑜，因为顾忌到我，在我们交往的时候，没有抛弃我而奔向她。你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你只是实在做不到爱我。即便如此，你还想对我负责，还想和我结婚。叶嵩，我看到你那么难过，我也舍不得你啊。你看，就算我们分手，你还担心我一个人以后无依，你全款买的房子都给了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去吧，去找邱瑜吧，我第一次见她，便知她爱你，她一直在等你，她和那个小男朋友的亲密也是假的，我找人问了，那天吃完饭后，邱瑜就和他分手了。叶嵩，我祝你们幸福！” 父亲再婚，叶嵩便没了家。 和温雅分手后，叶嵩马上想着到邱瑜家附近买房，和邱桥他们有一碗汤的距离就好。 周姨做饭好吃，邱瑜一直没断奶，他也贪恋邱家的温暖，他在邱家从不见外，他要死皮赖脸地将邱瑜追回来。 打听到小区有几处房子要卖，邱家在三楼，叶嵩选了邱家楼上的那一套，和邱家格局一样，收房时就赖上了周美芳，让她帮着他装修。 叶嵩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邱瑜这天回来，发现叶嵩睡进了她家的客房，半天反应不过来。 邱瑜小声问周美芳：“他怎么在我家？” 周美芳说：“叶嵩买了楼上的房，正在装修，叫我抽空去看看，我和他说了下房子情况。晚上，他就带了酒过来和你爸喝了几杯，把自己喝醉了，就让他在客房睡下了。” 以前叶嵩也睡过邱家客房，几年过去了，他突然又住了进来，家里多了这么一个男人。邱瑜浑身不自在，晚上连上厕所都穿得严严实实地，像小偷一样，踮着脚。 邱瑜早上被她妈叫醒的时候，还在迷糊：“妈，今天吃什么？” “豆浆油条，叶嵩早起买的。”周美芳说。 邱瑜吓一跳，正在打的哈欠马上吞了回去，她忘了家里还有外人。 周美芳说：“叶嵩早走了，你快点起床吧，不然上班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