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缘木求鱼
从衙门出来之后,人群散尽,齐睿站在槐树下等着成绣。 等她走近,看着那魏红的眼圈,原本想要问的话顿时咽了下去,换成了亲切问候: “都处理好了?” “嗯。” 她点点头,声音微微沙哑:“她们两个罪有应得,只是可怜我爹.....” “逝者已逝,你也不要太悲伤。毕竟,还有你娘与弟弟。” 提起这个,齐睿突然心中一动:“你有没有更好的去处?” 成绣愕然:“先回家收拾收拾,家里还有三亩田地......” “不妨来我这儿吧。”他建议:“我在宛平城有一出别院,人不多也清闲.....” 一听别院两字,简直是成绣的噩梦。她下意识惊慌拒绝:“不!” 待看到齐睿吃惊的表情,才察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 “我的意思是,家里才发生这样大的事,我肯定要守在娘身边的。还有弟弟,我还想准备送他去念书。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实在抱歉。” 君子不强人所难,齐睿也不例外。只是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怅然,依旧微笑:“也好,只是你想要要送他去哪里读书没有?” 成绣摇头:“家中世代为农,实在是没有门路,慢慢打听吧。” 正巧杨恒那边拒绝了县太爷的盛情邀请,走过来听到这句插嘴道:“你呀,是人在眼前还不知道用。真是个笨丫头!” 见成绣懵懂的表情,齐睿笑着解释:“白鹭书院的夫子正是从齐家家学退下来的,若是令弟要去的话,我可以为他推荐。” 成绣大喜:“太谢谢公子了!” 要知道,白鹭书院乃是整个宛平城乃至在整个京城都赫赫有名的。多少大户人家的孩子想去,都需要有名望的人来推荐,否则一律不收。 像成家这样的人家,更是连门都摸不到呢。 见成绣好歹高兴了些,齐睿心里也舒服了不好,叮嘱道:“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哟!” 杨恒看看他,又看了看成绣,故作惊讶:“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你们两人关系这样好了起来?啧啧啧,看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又对成绣道:“妹子,不用客气。这京城出名的浪,荡子,手中有的是银子和关系,咱弟弟别说去白鹭书院,就是国子监,这小子也能给你想办法出来。” 齐睿保持着微笑,手肘却使劲撞到他的腹部。 “别听他瞎说,国子监不可能,但是别处有事,我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成绣点头,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对齐睿也有了改观。 身后,鸿雁在叫她。 “世子,公子,我该走了。” 齐睿点头:“一路走好。” 杨恒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说话,可却被齐睿给拦住了。 “哎,我还有话要说呢。妹子,妹子。” “她之前已经遭遇不少事宜,如今又家逢巨变。一个弱女子,面对的已经够多了。你我就别再去烦她,让她好好静静吧。” 杨恒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奇怪。 可齐睿依然面色不改:“你看什么?” “看你小子,心里藏着啥心思啊,说!该不会是对着小娘子动心了吧。” 杨恒挑眉:“你该知道,我妹子还一直等着你的。” “我还知道,王妃和王爷为了这件事头发都快急白了。”齐睿若无其事:“倘若我身侧真的有了个女人,他们也就放心了。” 杨恒本是浑说,没想到齐睿却说出这样惊天动地的话,顿时吓的他长大嘴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兄弟,你不会吧,你当真的啊。” “当真如何?不当真又如何?” “若是开玩笑,也就罢了,若是当真,我可真要提醒你几句了。” 杨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如今朝中是何变换,你不会不知。你若是纳一个农女为妾,你可想过,弹劾你爹的折子,估计会像雪花一样的飞到内阁的桌上,铺满内阁都未必。” “我爹若是真要被弹劾,只怕我娶谁都一样吧。” 齐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我来宛平城已久,是时候回去了。毕竟,侯府的网,也改收一收了。” 杨恒愕然:“你终于下决心要收拾那女人啦?” “留她,不是我动不得她,而是时机未到。这回正巧她自己不小心,犯到了我手上。” 想起那毒妇的所作所为,齐睿就一阵恶寒: “走吧,请你看一场好戏。” 却说成绣跟鸿雁一起雇好马车,带着舅母跟林氏,一同回到家中。 可到底怎么回去,却犯了难。 成家村已经是个伤心地,对说还有房产田地都在,可是林氏只要瞧见就哭个不停,几度昏厥。 里正娘子跟翠枝来劝过好多次,都不奏效。 最后,还是里正给出了个主意。 “林家湾离这儿也不远,依着我看。索性你们先住过去,这边的田地和房产不着急,我叫人每天来帮你们打扫,田等入秋了,租赁出去也行。这样省的你娘总是睹物思人,对身子不好。” 这个办法,居然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 等成贵过了七七,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田地成绣选择了租赁,屋子锁了起来,钥匙给了里正娘子一把。 林大舅跟林舅母带着两个女人,还有林氏的几个妹妹,纷纷都从家中赶来,帮着成绣搬家收拾。 经过这一遭巨变,豆豆意外便的懂事起来,听到姐姐说要送自己去念书。丝毫没有反抗,而是点头一口应了下来。 打点书院,送走弟弟,又购置礼物回赠林家,一连串下来,成绣好容易养起来的几斤肉,不仅没了,连带着又瘦了不少。 这一切,都被林氏看在眼中。 所以在她沉默的躺了好久之后,这一天突然望着忙碌的女儿开口: “绣绣,你坐下来,娘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林氏冷不丁的开口,让成绣大喜过望,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炕边,拉着她的手,双目紧紧盯着她,轻声道:“娘,有啥想说的,您说吧,我都听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