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两败俱伤
半空中，李斯与陈涉之间的战斗，显得异常的激烈，每一击，都能足以斩杀普通的六品巅峰武者。 不过对于两位当事人来说，这一战更像是一种试探。 李斯在试探陈涉这名新晋宗师的水准，试探他能不能真正挡住自己，暗中衡量着，自己斩杀陈涉有几成把握，又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同样，陈涉也在试探李斯这位老牌宗师的成色，试探对方，是依然处在巅峰，还是武道境界开始下滑。 若对方因年事已高，战力下滑不如自己的话，陈涉不介意付出点代价，为自己君临天下，扫除一大阻碍。 两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分别以五成实力、七成实力、八成实力出手，一节节提升自己攻势，观察对方如何应对。 几轮试探下来，便有了结果，李斯使出八成实力时，陈涉就已经感受到了压力。 待李斯使出九成实力时，陈涉应对的十分吃力，每一下都是全力以赴，才勉强应对。 一时间高下立分，李斯作为老牌宗师，稳稳压陈涉不止一筹。 陈涉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他本以为秦国两位宗师不出长安对付自己，是因为境界下滑，有所顾忌。 如今看来，倒像是两人没将他放在眼里，故意放任他。 李斯脸上亦无喜色，陈涉的表现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一个新晋宗师，居然与自己八成实力相仿？ 在李斯的预计中，纵然自己身居高位，多年不曾出手，境界有些下滑，但对付一个新晋宗师，五成实力怎么都够了。 “是因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李斯暗自想道。 宗师实力与自身信念息息相关，这陈涉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李斯估算着，自己若是全力出手的话，有七成把握斩杀陈涉，亦有三成可能陈涉逃脱。 不管是哪种结果，李斯都得付出足够的代价，甚至有一丝重伤、境界大幅度下滑的可能。 分出高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猛的变得微妙了起来。 陈涉当机立断，借着李斯的攻势，身形倒退数百米，朗声道：“秦国丞相果真不凡，此战是在下输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来向阁下请教。” 说完转身就跑，没有丝毫留恋，往城外张楚军营而去。 李斯看着陈涉的背影，微眯着眼，将抬起的手自然垂下，并没有追击的打算。 在他看来，既然没有下定决心要一劳永逸击杀陈涉，再怎么追击，也是浪费气力，整个人飘然落入阳翟城中。 陈涉感受到李斯并未追来，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李斯心怀异心，过来救援说不定只是做个样子，自己果断认输，给足了他面子，果然没有穷追不舍。 回到军营后，陈涉立即传下军令：“全军收拾行装，跟随孤王，撤军回陈郡。” 眼下李斯既然来到阳翟，自己气也出了，那名秦将估计回头就会去陈郡找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太大意思了。 阳翟城外，守了几天营地，啥事都没有的叛军，早就待的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碍于陈涉威严，不敢开口离去。 收到军令后，全军表现的可积极了，迅速收拾东西，装上马车，准备离去。 …… 阳翟城，李斯落下后，平淡的声音响彻全城：“本相李斯，已击退陈贼，城中何人主事，速来见本相。” 各家主事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隐藏之地走出，简单理了理衣着，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边走，一边高喊道：“丞相大人，我等来了。” 早在大军溃散之时，各家主事见机不妙，纷纷寻了个隐秘之地，躲了起来，没想到林泽说的真的做到了，成功拖延到了李斯的到来。 一刻钟后，各家主事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聚集在李斯面前，躬身行礼道：“拜见丞相大人。” 李斯环视了在场各家主事一眼，微微皱眉道：“都到齐了吗？我儿李由何在？” 在场的各家主事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孟家主事身上，李斯的目光亦看了过来。 孟家主事脸色一滞，心里狂骂道：你们这群人够了，什么事都往我身上丢！ 不等孟家主事推脱，李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开口道：“孟家老三，大家都看着你，就你来说。” 孟家主事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嘬嗫道：“李由公子出了点状况，丞相大人见了务必保持冷静。” 李斯心一沉，寒声喝道：“人在哪，快带他过来见本相。” 孟家主事心一寒，不敢再劝，转身对着身旁随从说道：“去将李由公子抬过来。” 那名随从得了主家之令，当即转身离去，很快四个士兵抬着满是伤痕的，昏迷不醒的李由，来到李斯面前。 仔细一看，哪怕在昏迷之中，李由脸上依旧浮现痛苦之色，深受身体伤势折磨。 看到自己儿子被伤成这样，李斯压抑着怒火，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家主事硬着头皮说道：“当日陈涉来势汹汹，我等抵挡不住，伤亡惨重，李由公子更是被余波所伤，昏迷了四天，好在底子不弱，在军医救治下，方保住了一条性命。” 李斯闪身向前，蹲在李由的担架旁，伸出右手两根手指，轻轻搭在李由身上，检查其状态。 很快李斯就发现了，李由身上所有的伤口，均有丝丝宗师之力残留。 这丝宗师之力，李斯熟悉的很，毕竟在刚刚，自己与其交锋了无数次。 李斯默然不语，无数宗师之力从他身体里泛出，将李由身上残留的陈涉宗师之力驱散，并仔细温养李由身体，修复他身上的伤势。 身体大为好转的李由，幽幽醒来，看到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热泪盈眶哽咽道：“父相，孩儿差点见不得你了。” 李斯摸了摸李由的头，温言道：“没事了，你好好养伤，父相替你出这口气。” 随即李斯站起身，目光威严的扫了各家主事一眼：“替本相好好照顾他？” 各家主事忙不迭的点头，深怕慢了一步，被李斯所记恨。 李斯温和的看了李由一眼，拔地而起，纵身飞向城外叛军大营，立在叛军大营前方半空中，轻启嘴唇，声音滚滚如雷： “陈涉出来受死。” 正等待手下收拾东西的陈涉，闻言不由眉头一皱，这李斯发的什么疯？怎么突然跑过来找事？ 按下心里疑问，陈涉升到半空，来到李斯面前，沉声道：“李丞相有何指教？” 看到陈涉出现，李斯半句话未说，直接宗师之力爆发，全力攻向陈涉。 陈涉本就不是李斯对手，仓促之下，表现更是不堪，被李斯压着打，不断后退，试图靠此换来一丝喘气之机。 然而李斯没有半点留手的意味，招招想致陈涉于死地。 无奈之下，陈涉只得出言道：“李丞相，你我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大家同为宗师，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李斯冷冷一笑：“你死我活？你太过高看自己了，本相今日就要为大秦除去你这乱贼。” 从李斯的出手和说出的话语，陈涉自知今日无法善罢甘休，心一横，燃烧精血，化作无比狂暴的攻势，对着李斯反击过去。 “既然想要拼命，那就来吧。”陈涉恶狠狠的想道。 面对陈涉的反击，李斯怡然不惧，一一将其化解。 一刻钟后，李斯身体一震，一口鲜血猛的吐出，面色冰冷。 陈涉更惨，口中鲜血像不要命一般，往外狂吐。 趁着李斯迟钝的这一瞬，陈涉疯狂往陈郡逃窜离去，他有种预感，若自己再不逃的话，恐怕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斯望着陈涉逃窜的身影，心中杀机一闪而过，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在保全自身和斩杀陈涉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