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陆禹夏同楚恬一起掉下去的洞穴,陆禹夏早就知道其存在。 类似巴西的“吞噬之石”,瀑布下的两块石头间暗藏玄机,可以把人从一边“吞进去”又从另一边“吐出来”;陆禹夏当初发现这洞穴后便计划在这里打造成一个景点,让游客们可以体验被石头吞吐刺激感觉…… 所以于楚恬担心的不同,陆禹夏不是意外落水,他是故意为之。 他当时正在水下找人,因为赵思翰一直没有找到,所以他打算下水看看。 虽然陆禹夏认为赵小朋友会跌落水中又意外掉落洞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毕竟这个地方对于小朋友来说太过危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行,他还是要排除掉的。 楚恬同厉珉赶到的时候,他正钻了半个身子在洞穴里的,打着手电筒检视下面的情况。 还没等他检查出个什么,楚恬便跳下水拉着他的腿猛烈拖拽,他扶着石头的手一个没抓稳,两人就一起被流水冲了下来…… 两米多的高度,虽然有水的缓冲,但身下全是石头,也搁的人够呛,加上楚恬掉落时整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陆禹夏一个不小心就被撞得晕了过了—— 直到楚恬慌乱地喊叫将他唤醒。 陆禹夏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下,想到楚恬刚才着急的样子,又问她:“所以你是以为我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跟着跳下来了?” 陆禹夏问楚恬这话时,眉头不由地蹙得更紧了;楚恬本还想问他现在身体感觉怎样,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见他这么问,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座岛,她其实不算熟悉。 当初周进求婚成功后,陆禹夏后来虽又带她来过岛上两次,但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地看看而已,岛那么大,她并不可能清楚每一处景致下都暗藏怎样的玄机;对于水潭下的这样一个洞穴,更是闻所未闻。 她看着陆禹夏蹙起的眉,忽然觉得自己显得有些可笑: 是啊,他是多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让让自己遭遇那样的危险,她那么搞不清状况的跳下水,反而害的他跟她一下掉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也不知有没有在心头抱怨她多管闲事。 楚恬看着自己,她现在身上全是湿淋淋的,形象狼狈无比,她刚才还差点哭出声来,眼眶不用看肯定也是红的,也不知道那发了疯一般的样子会不会吓到他。 “是我太紧张了。”她想她但凡能呆在岸上多观察一会儿,或许也不会产生这样的乌龙。 楚恬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去。 陆禹夏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只觉心脏被什么拽住了一样,紧地发疼。 他本意不是要责备她的,他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刚才一想到她那么不顾自己安危,不管不顾地便跟着跳下来,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生气—— 尽管他知道自己这气生得毫无立场。 楚恬转过身,缩着身子,小心的整理这自己的衣衫,她混身湿透了,布料贴在她单薄的衣衫上,头发上的水珠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滴落。 陆禹夏看着她瑟缩的背影,忽然很想同她道歉,很想告诉他生气的真正原因,他甚至很想要抱一抱她,安慰她他没事…… 不过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这一切都不合适。 他蹙眉看着她,许久后,脱下了自己的衬衫,拧干展开,轻轻搭在她肩膀上:“走吧,我带你出去。” 洞穴很滑,洞口很高,加上有流水不断冲击,陆禹夏同楚恬掉落的地方,只能进,不能出。 陆禹夏只好带楚恬往另一个方向走。 洞里又湿又冷,尽管有陆禹夏的衬衫,但那也不过仅能遮住她外露的春光而已,衬衫到底是湿的,风一吹,她不由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陆禹夏听到声响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想要带着她快点离开这里。 楚恬跟在陆禹夏身后,受了寒的双腿,又僵又痛,洞内青苔湿滑,她一个不小心险些摔倒。 “你的腿怎么了?”陆禹夏扶住她,一下子变看出不对劲来。 “没……没事。”楚恬不愿多谈。 陆禹夏也不好多问,只好伸出手递给她:“抓着我。” 楚恬待了一天机的手机,本就没剩多少电量,照明了没一会儿就歇菜了。 没有光,陆禹夏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每一步迈脚向前,都确定过后,才让楚恬跟上;他先行,她抓着他的手臂小心地跟着他的步伐,两人行了好一阵,才看到一个有光透进的洞口,然后又顺着那光亮走了一阵,总算出了洞穴。 外头隐约有月亮的照明,道路不再像洞里那么难走,陆禹夏扶着楚恬站好后,略屈了膝,在她身前弯腰道:“我背你吧。” 他见她犹豫又道:“这里走回酒店还要半个多小时。” 楚恬的腿确实疼得厉害,迟疑了一阵,终究伸手勾住他脖子,将自己贴在他背上。 他的外套都脱给了她,整个背脊光裸着,她贴上去甚至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温度…… 她趴在他背上,随着他一步步向前迈去,思绪止不住地开始扩散,不由地回忆起以前的许多种种—— 直到一阵声音,楚恬看到远处打着电筒似乎正往水潭方向结伴而行去的一群人,其中有House有厉珉,听他们的交谈,正是去找她同陆禹夏的。 “看来是厉导找了人来了。”陆禹夏也看到了,同她道,“走吧,我们过去吧。” 他说完,便弯腰将她放到了地上。 她感到他的身体又恢复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刚才因为在他背上而浮动起的小心思,也跟着他的动作慢慢地落了原地。 “House——”走了几步,楚恬远远地冲着房维大喊了一声。 房维得到厉珉的通知,本来正担心楚恬,忽然见到她好好的,一颗悬着的心立马落了下来,跑着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甜甜,你没受伤吧。”House抱了好久才将楚恬松开,然后目光开始在她混身上下不住打量。 他将她转了一圈,确信她没伤着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瞥到一片的陆禹夏,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还没弄清楚情况,他其实也不好说陆禹夏同楚恬间发生过什么,又有哪里不对。 但是隐隐地,他就是感受到了一种威胁,一种说不上来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