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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型骂他“蠢死了”。 李久看懂了,摸着下巴笑:“蠢点好,男人不就喜欢蠢,越蠢越好。” 温余容怀疑地看他,李久十分坦然地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着,你和那几个丫头片子写什么,我怎么能不知道。别瞪我,我这不是喜欢你吗,那自然而然的,你走到哪,我跟到哪,纵使身子跟不上,心意也得跟上啊是吧?不说废话了,你上来,咱们躺一会儿,好好一个生辰,不要坏了心情。” 温余容活了二十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走过千里万里的路,遇到千奇百怪的事,人生里却只有两个意外。一个是他无法选择的出生,一个是他不曾期待的恋情,现在他遇到了第三个意外:二十六岁生辰这天收到的礼物。 这可真是太为难了。 李久念叨过他要如何如何,温余容只当他说说就算,哪里想得到他会说到做到。 这个意外迫使温余容开始用一种认真谨慎的态度重新考量他以为的“心血来潮”。 温余容讨厌意外,讨厌不在预料,厌恶不能以常理判断或揣测的事情,不过这个意外,实在太诱人了。它简直是放在饥肠辘辘的乞食者眼前的一只散发着迷人的焦香的肥羊,不论怎样用理智劝说自己离开,心底里却总有个欲望让他不舍放手。 也许他可以接受一点点,撕一小块羊脊肉,赶在一切变得糟糕前逃走? 温余容慎重地思考着要怎样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不至于真的陷进去被李久再坑一次。 不管温余容考虑了一些什么,总之接下来的几天,李久享受的无疑是大爷级的服务,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而且,李久看得出来,温余容是真的放下可一些东西,在认认真真地考虑他们的这段关系。 断趾是很疼的,但能换来一个真正的开始和一个稳定的婚约关系,疼也值了! 李久梦想着婚后的幸福生活,激动得直蹬腿——那时候他想在哪里做,就在哪里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怕他跑了拿绳子把人揣兜里都行,或者想拴在裤腰带上都行,想拴多久,就拴多久,想捆多近,就捆多近…… “嗷嗷嗷嗷嗷,疼疼疼!”李久抱着脚大叫起来。 温余容疑惑地抬头看看他,又看看给他换药的大夫,大夫满脸不高兴:“这位公子,跟你说过了,换药的时候不要乱动,你怎么还乱蹬脚?这下擦破伤口了,又得重新涂药。” 温余容瞪李久一眼,上前一点儿摁住他的小腿骨,示意大夫继续动手,大夫边清理破皮的伤口边十分嫌弃地对温余容嘀咕说:“大郎啊,要不我叫师父来给这位公子看看脑子,他怎么笑得那么磕碜……咦——真不讲究,他还流口水!!天哪你看啊你快看,口水都滴下来了他不会是发羊癫疯吧——我看还是请师父来瞧瞧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第二个意外 第56章 又是故人重逢 在鸡飞狗跳中,李久养好了伤。 幸而时值冬季,众人担忧的伤口发炎溃烂等情形未曾发生。第一场大雪降临时,温余容确认李久的脚趾断面已经长好了,绷了十几天的脸总算放开了些。 李久直笑:“你总算笑了,这几天我都不敢和你说话。” 他换来一个毫不客气的白眼,当然他并不在意这个。温余容给他换好合适的白袜,刚要起身又被他一把拽下跌坐床上。 “先别急着走呀,有正事和你说。” 温余容拍开他的手,微露愠色,爱说说,不说滚,干什么动手动脚。 “我爹十分喜欢你弟弟。” 温余容的表情瞬间温柔下来,眼里也泛出喜悦的神色。 “我爹本来想把四儿嫁给你弟弟,不过许美人不同意。” “人之常情。” “那是她没眼光,宋家就不同了。我爹想给我表妹和你弟弟牵个线,我看着我舅舅们十分乐意,秀秀也是难得的露了点小女儿的情态,煦武对秀秀也挺好。这事有九分成了,剩下一分就看你怎么想。” 他的意见都只算一分了,他还能怎么想。 秀秀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她家人也很好,温余容很早就放下了对她的那一点成见,只是乍然闻得他这样说,不免生起一些无常之感。 “宋大娘子的家人,对我……就没什么意见?” “想来没有,我外公一家不是那浅薄的人。”李久倒也没砌词作假说些空的好听的安慰,“你若愿意呢,我去舅舅那里作保可使得?” “求之不得。不过宋家真奇怪。为什么不直接请陛下下旨?这样,圣上赐婚,岂不更有面子,煦武也再不敢对宋大娘子不好。” “也许是因为我外公不喜欢太招摇吧,这对弟弟也是好事。如今陛下注意着他就够了,再沸沸腾腾地闹一次,未必就是好事。将来成了婚,小夫妻两个也难免因为圣旨赐婚而不自在。” 温余容想了想,告诉他:“也有理。然则,该让宋家知道的,还是得让他们知道。我在南风馆多少年,认得我的人不在少数,瞒不住的。” “你怕赵伯朗到处乱说?他不是那种人。” “任何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的事都不会长久。” “这不是欺骗,咱们又不曾撒谎。” “你这是自欺欺人。” “那么,你这是觉得‘你的’弟弟不配娶秀秀?” 果不其然,李久得到了温余容一个“你它马找打”的眼神。 “看吧,这不是问题,至少,它不是我们的问题。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他们俩郎才女貌,天生地设的一双,我绝不会弄错的。” 好吧,他又得到了一个不怎么信任的眼神。李久愤愤地站起来,跳到床尾,伸手一把将人按在床柱上亲一口:“七老八十的煦武他的人生路长着呢,咱不给他操心。你管我这脑汁兑着白开水打小缺心眼儿欠揍又找抽的夫君还管不过来呢,那小子都是个男丁了,管他做什么呢?这几天可憋死哥哥我了,快给哥哥我抱一抱——你别躲啊快点过来,过来——” 温余容刚刚知道皇帝陛下对煦武的婚事的过问,才三五日过去,宋家的人就登门来了。 来人不是来提亲的。宋家除了秀秀以外所有人都认为这桩婚事应该由男方主动,温余容当然也这么想。 秀秀的二叔和小叔叔前来与温余容商量一些婚事上的事情,自古家世不相当的人家结为姻亲,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总是多一点。 宋小叔叔刚刚才从边关回来,他的年纪不是很大,三十五六了还是条光棍,因为他一年到头不着家几天,宋老相公也无法可施,只能随他去了。这一次若非宋秀弈的父亲实在脱不开身,也不会让他走这一遭。 宋小叔叔是个浪子。大家都说他像一匹游荡在荒原的孤狼,总是不甘心像正常人那样安静地过活。 然而看到温宅柴门里的菜畦和屋舍时,宋小叔叔有那么一瞬间想定下来。 于是他对温家的好感不由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