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  【随意给你们看看文风】

    微风拂过金黄的麦田，天空中偶有候鸟的踪影，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味道。麦垛传来一声重物摔落的声音，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很明显的一件事，金头发的小个子占了上风。

    她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一拳拳打在那男孩的脸上，一只大手阻止了她。

    住手。大手揪起她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崽，将她提起。

    当女孩对上大手的主人时，瞬间泄了气，小声唤道:papa。

    大手的主人看了自己孩子一眼，另一只手将已经被打的无力反抗的男孩拽起，问道:汤米，你没事吧

    男孩一起身，就将艾克的手拍开，向村庄方向跑去。

    papa，是他先

    住口！艾克愤怒的吼了她，将克莱尔夹在腋下，带她回家。

    克莱尔穿着粗布衫，金黄的秀发乱糟糟的扎着，双手无力的垂下，脏兮兮的泥巴将她原本甜美的脸庞给遮掩住了。

    克莱尔抬起头时，看见树下的女孩正满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克莱尔扯出一丝笑容安慰她。

    克莱尔被带回家，扔在床上反省，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握紧时感受到它们的力量，毫无疑问的是，她是个异类。

    艾克烦躁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他想把克莱尔送走，克莱尔的存在无异是艾克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那头刺眼的金发与蓝色的双眸。

    克莱尔是个长相甜美的孩子，这份甜美与父母都不相似，这让克莱尔的家庭在村中总会招到闲话，克莱尔也因此用泥巴糊住自己的脸，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艾克与妻子的家族都是一头粽发，艾克生的魁梧，有一脸茂密的胡须，他干得一手好农活。在听见其他人对自己的家庭评头论足时，总保持一贯的沉默。只是这种沉默会在面对克莱尔时打破。

    克莱尔躺在自己的床上，将袖子挽起，手臂上的淤青似乎快要消散了。她知道艾克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也做不了什么来反抗自己的生活。

    只是，再次见到汤米时，汤米的父母领着这个比克莱尔大上五岁的男孩，在艾克家门口骂骂咧咧。

    我的儿子被打成这样，叫克莱尔赶紧出来。

    汤米的父亲是个瘦小的农民，两眼中总是闪露着精明，留着两撇八字胡，稍稍有些驼背。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忙完农活的人渐渐围在艾克家门前。

    汤米低着头，憋红了脸，周围人的目光像是一种羞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在此时被艾克拎了出来。汤米的父亲比艾克要挨上许多，见他出来了，瞬间没了气势。

    他的妻子看见丈夫萌生了退意，用手指着艾克的鼻子，胖乎乎的手上下挥舞着，连带着主人身上的脂肪颤抖着，她大声嚷嚷道:快赔给我们30奥拉作为汤米的医药费。

    30奥拉！老太婆，你干嘛不去抢，那小子明明没受多重的伤！克莱尔吼道，想上前一步理论时，却被艾克拦下。

    我们非常抱歉打伤了汤米，只是30奥拉对我们来说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

    papa克莱尔还想反驳，却被艾克瞪了回去，只好乖乖闭嘴。

    胖女人见艾克态度放软，得意得朝着那个小杂种笑，她说:我们也是本分人，这30奥拉也不是白要的，你不知道这野蛮人打得有多用力，我儿子的肋骨都被她快打断了。我们得去城里看病，耽误地里的活怎么算，还不得雇人帮着做，去城里也要花上一大笔钱，才能治好我儿子，你说是不是。

    能不能宽限几天，至少让我有时间去变卖点东西。

    胖女人面上显得有些不耐烦，冲艾克摆摆手，说道:最多两天，两天后我过来取钱。

    好。艾克神色有些黯淡。

    胖女人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得意的带着汤米和丈夫离开。

    艾克冲人群招招手，叹了口气，带着克莱尔回了屋子里。艾克看见躲在门后的小男孩，揉揉他的头发，说:莱特，你和姐姐先回房间，我有事要和你妈妈商量。

    莱特弱弱的嗯了一声，牵着克莱尔的手回了房间。

    克莱尔的母亲正在厨房忙碌，她是个美人，生了两个孩子也没有改变她的容貌，她将棕色的头发盘起，穿着着粗布也遮挡不了她丰满的身材，无神的双眼在抬头时与艾克对视上。

    你都听见了吧。

    听到了，你要去哪搞到着三十奥拉？

    艾克卷好一根烟，火镰打出的火星点燃了它，烟雾升起时遮住了艾克的脸。艾克将一口烟吐出，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海伦那应该有足够的钱，我明天带克莱尔去趟城里。

    忙碌的手顿了一下，你打算把克莱尔卖给你的表妹吗？

    这是克莱尔闯的祸，应该让她自己偿还。等钱还清，再让她回来。在海伦那儿对她更好。

    对话戛然而止。

    黎明破晓时，克莱尔与父亲坐上前往城里的马车。马车中，穿着破烂的农民挤作一团，有人在闭目养神，怀中的包袱也抱得死死的。哪怕包袱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害怕着别人觊觎这点东西。

    还有拿着镜子涂涂抹抹的艳丽女人，克莱尔听酒馆的醉汉说过，这类姑娘是做皮肉生意的，运气好的话可以成为城里哪个有钱人的情妇，得到一笔不小的月供。

    村里的姑娘想嫁进城里，也会拜托这类人介绍。她们在城里的每个地方都能找到踪影，一般花上一奥拉，就能与她们共度一夜。如果没有生意的话，她们会坐着这类马车回到乡下的家中。

    那艳丽的女人察觉到了克莱尔的目光，冲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抛了个媚眼。克莱尔红着脸将头扭过去，艾克瞪了眼那艳丽的女人，女人感到无趣，继续自己的打扮。

    克莱尔终究是个孩子，不一会儿就靠在艾克的肩膀上睡着了。等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城里，艾克带着克莱尔下车，从包袱中掏出个面包，递给了她，让她边走边吃。

    没有煮成汤的面包，有些难以下咽，克莱尔只能边喝凉水来帮助下咽，面包还没有吃完，克莱尔就到了一栋公寓下。

    那是栋老旧的公寓，墙壁上有着油污，能听见不远处机械工作的声音。踩上楼梯时，地板咯吱作响，楼下坐着抱着猫的房东太太，她挎着脸看着父女二人。

    这就是海伦姑姑所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