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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他的娱乐公司我看压根就是一个陪睡的青楼楚馆。” 谭岳把不快隐藏得很深,黑眼睛里却是灼灼其华。这三条路他都不愿走,单纯而言,其实公开出柜的主意是上选,雪藏于他本无所谓,可青原的情况却不允许。青原依然留在宏新,除了他立足未稳担不起声名有污之外,还因为那家业界巨鳄握着他死亡的秘密,以及程鹤白的妹妹。 斐德打算如何反击宏新,按照AQUA去年的单飞风波,这两家公司该是硬碰硬,拳头怎么来怎么打回去。若说现在是宏新给他泼脏,回头斐德定会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宏新。势必会波及到他。 “谭岳,我再问一次,他是谁,是圈里人吗。”郁松林毫无休止地说道:“不要小看网友的实力,若等到他们扒出真相,你可连选择的余地都没了。” 这篇报道一经发出,网上热油锅般的讨论谭岳没有去看。吴栋却从头到尾都关注了,一条条地看。吃饱喝足渴望满足精神文化需求的网友战斗能力极强,从技术层面全面估算他怀里人的身高体重身材——根据谭岳的身高、拍摄方向比例,以及那个人被公主抱呈M形的人,他从膝盖到脚的长度计算那人的可能身高,加以筛选…… 他怀里的人是谁,其实从照片公布起,就处在等待揭晓的倒计时中。就看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镜头中心的他们能否做出抉择。 其实二人早已料到,只有一条路可选。一条心放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会痛的路。 “他是圈里人。”谭岳阖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所有锋芒都被敛去,眉目之间只有浓浓的感伤和无奈。 他说过要护他到最后,他要护他永远干净清白。不到最后,他绝对不愿意以二人间所有的相信相惜为代价,踏上四面险境的空中钢丝。 “我可以选择第三条路。不过斐德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郁松林和房杰等到了谭岳的回答,虽说是期望之中,但难免意外。他们都知道谭岳是个认真到一丝不苟的人,想必对待感情也容不得污点。此刻他居然妥协,答应出面否认这段同性恋情,结果还是因为那个“爱人”的分量敌不过他自己的公众形象或者演艺事业么。 “什么条件。”郁松林平举掌心示意他说。 “我可以把他告诉你们,但是唯独,绝不允许斐德和宏新的蛇咬尾涉及到他。” 这个条件让房杰和郁松林都十分意外。后者十分敏锐,眯起眼睛又问:“他真是宏新的人?” 谭岳没有答话,坐如雕像。 “我希望这个世界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你正直良好的形象,并且,至少表面上有完美且和睦的感情。如果你和他的相处危及这一点,那么我无法答应你不会针对他。” “我们会注意的。”谭岳吐出来几个字,如同费尽全身力气从冰水里捞出的字。 这个答案让房杰心里打鼓,他强调道:“谭岳,从你知名,不,应该说是从你从艺的那一天起,就该明白你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我们抛开公司与利益,光是你的粉丝就需要正确的引导。” 然而郁松林却击出一记直线球,犀利果决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主观不去伤害你的爱人,哪怕他是宏新的艺人。不过,请你答应我,从发布声明起,你们俩的任何事,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听说、知道。在任何人眼中,这件事都不存在。” 谭岳深深地望进郁松林无框眼镜后的眼镜,如同在互执黑白的临渊对弈。末了,他方才开口:“记住你答应做到的事,不要波及。” 郁松林蜻蜓点水一般压低下巴又恢复。 两人之间如同谈判的紧张氛围让房杰阵阵冷汗,他努力化解微妙而冰冻的局面,接连说着这么多年的交情,达成一致就好、一致就好。 谭岳近乎脱力地直直靠上沙发,望着大吊灯白色灯光轻轻诉说:“他叫程鹤白,是宏新的艺人。他的一切都是他努力应得,与爬床或献媚无半点关系。媒体说我喜欢小男孩也没错,因为是我先爱上的他,追的他。” 程鹤白。 房杰和郁松林从彼此眼神中读到出了然。谭岳参加的节目和电影的情况,他们俩大致知晓。对程鹤白虽不算深入了解,但也粗知他是个还算会表演的年轻人。刚出道。以他蹿红的速度,可谓惊人。 “谭岳,我之前以为你是为了事业选择隐瞒,现在看来也是为了他。”郁松林说。他是圈里的老人,无疑见多识广。一个后生红得越快,往往就越容易被质疑后台或者手段。若无真才,不仅无法在演艺道路上走远,且质疑会越滚越大,终成扼杀他的包袱。 房杰有些老好人地语重心长:“别把你的小朋友护得太过啦。他是长在宏新的猪圈里。人家宏新可里外都是王八蛋,小心倒打你一耙。” 护得太过?谭岳笑着摇头,他想自己恨不得把全部都给他。 郁松林公事公办:“发长微博吧。还有小区外面围着的记者,都还等着你出面给答复呢。” 凌青原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被子,感觉有些迟钝,从里到外木然发呆。谭岳抱着他的照片在杂志上登出,他没有关注,没有去看网上的风向和讨论。看又有什么用,事情发展总不会以他们二人意志而转移。 他在等谭岳的消息,谭岳的应对。 “小程,坐着冷。早点休息吧。”丁柏睡眼朦胧地喊他。 “没事儿柏哥,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你没生病吧。”丁柏醒了醒神问道。他打量着程鹤白苍白的脸色,看见他团身抱着被子像是在克制自己努力忍耐什么似的。 丁柏一只胳膊支持起身,招呼程鹤白道:“小程我看你抵抗力就比人弱点儿,大冷天不讲,你还挨了跤,外加傻坐着别冻感冒。要真不舒服前往别扛着。” 凌青原听了他的话,蜗牛一样往被子里拱了拱,一点点躺平说道:“柏哥别担心,我没事儿。你先休息。” 丁柏是个男人,是个演惯了书生不太粗心的男人。他明显感觉到程鹤白有事儿,不是在片场上遇到的事儿,而是其他什么。程鹤白不开口,他自己也不好贸贸然打听。 丁柏本能地感觉,能让这个从容得超脱年龄的后辈不安的事情,该不会太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甚至能听到不知名的怪兽发出嗷嗷的声响。凌青原眼皮发酸脑袋却很清醒,屋外寒冷的空气透过缝隙钻进来,让一间屋内也凉意沁人。紧接着手机一震,他心跟着动了一下。 谭岳终究是选择辟谣了。凌青原垂下眼帘,他不难过。他理解,他们彼此理解,所以一点也不难过。 凌青原想,谭岳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出微博,一字一句地说那幅照片过于夸张,照片虽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