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5【尘埃落地！】
“香江大亨被羁押，九龙乱相再纷争！” “石志坚沉冤得雪，利兆天罪有应得！” 翌日，香港大街小巷的报刊杂志都在刊登这样的劲爆内容。 港仔地区，跛脚龙的报纸摊更是热闹，一群人直接围堵在这里翻看各种报纸，上面全都是关于“石志坚与利兆天的恩恩怨怨！” “哇，你们快看！这上面写的好！香港著名紫薇神算蔡大师给利兆天和石志坚批命，讲这利兆天是贪狼星下凡，石志坚是魁星降世！可惜贪狼的命格在北方，魁星的命格在南方，香港属于南方地区利好石志坚，最终压制贪婪斗垮利兆天！”一个眼镜男抖着报纸嚷嚷道。 “切！这些相士全都胡说八道！要么就喜欢放马后炮！之前他怎么不批？”一个邋遢汉子撇嘴道。 “说得好！算命的也话我今年要发大财，现在还有一天就是年尾，我还欠赌场三十块钱！丢他老母的！”一个赌徒骂道。 “你这么喜欢赌，就算有万贯家财也会输没！”眼镜男鄙夷道，“聪明的话就收手啦！说不定还能存俩钱安安生生过个年！” 就在这帮闲人看免费报纸的时候，跛脚龙拿着鸡毛掸子过来，“你也收手吧！总看我的报纸不掏钱！几分钱来着，也舍不得？！” 眼镜男嘿嘿一笑，“不是舍不得，是帮你做宣传嘛！你看，这么多人就算我不买也有人会买！” 跛脚龙用鸡毛掸子打扫着书刊摊子上浮灰，“帮我做宣传就免了！那份《华商早报》三分钱，买不买？” 眼镜男撇撇嘴，“怎么，以为我买不起？”抖了抖报纸，“不过我今天忘了带钱，下次一定买！”说完忙放下报纸埋头溜掉！ 其他人哈哈大笑，有人开始动手买报纸，更多的则是看个热闹，逐渐散开！ 对于他们来讲，石志坚和利兆天都是香港的大人物，遥不可及！作为吃瓜观众，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听一些他们的八卦，然后碎碎念，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于跛脚龙来讲，石志坚和利兆天怎么斗都和他无关，他只是卖报纸的，这两个大人物斗得越狠，他的生意就越好！现在利兆天垮台了，那么他的报纸生意也要消停一阵子了！ 在这样疯狂的舆论作用下，利氏集团尤其作为抵押给汇丰银行的利氏建筑股票疯狂下跌，很快就跌破了发行价！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就快要变成废纸！ 此时石志坚及时出手，拿出三千万顺理成章地收购了抵押在汇丰银行的利氏建筑所有股权！顺便，也等于拿下了九龙仓！ 一切，尘埃落地！ …… 香港中央警署，羁押室。 “对不起，利先生！我看了所有口供，还有审讯资料，这次你很难脱身！”大名鼎鼎的鬼佬律师韦德嘉表情凝重地对坐在多面的利兆天说道。 利兆天脸色很难看，才几天时间他模样就苍老了十年，双鬓出现斑白，胡子拉碴的，神情憔悴，双眼黯淡无光。 “我给你钱是让你救我，不是让你告诉我我没得救！”利兆天一拳捶在桌子上，愤怒地盯着韦德嘉道。 旁边看守人员见此，就呵斥道：“这里是会面室，不得喧哗！” 利兆天扭头猛地瞪他一眼。 守卫就吞口唾沫，把剩下的话咽进肚里。 老虎虽然没了牙，却虎威犹在！ 韦德嘉再次翻看手中资料，手指揉着额头道：“恕我直言，这些口供都对你不利，尤其石志坚提供的那份录音带，很难推翻！” “是那小子阴我！”利兆天从座位上暴起，“他和那个李洛夫联手欺骗我，我这才会上当！” 利兆天越说越愤怒，本来他已经胜券在握，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被石志坚这个奸诈小子三两下就把自己攻破！ 是自己粗心！ 是自己大意了！ 韦德嘉再次皱起眉头，“利先生，你应该明白，你说这些没用！法庭上法官只会相信证据！” “证据？我蒲你老母啊！”利兆天又一下子坐回位子上，神情沮丧，“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讨厌这里的老鼠！这里的臭虫！还有令我窒息的空气！” 利兆天张牙舞爪，愤怒地解说着，形容着！ “你想要出去也可以，只能装病！”韦德嘉给出意见，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利兆天一眼，“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被颜雄逮捕那天好像……小便失禁了不是吗？” “你说什么？”利兆天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猛地跳起来，目眦欲裂！模样像要吃人！ “利先生，请你不要冲动！是这样的！”韦德嘉忙解释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申请你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因此才会出现小便失禁现象，颜雄那帮人反过来都可以充当你的证人！这样你就可以被取保候审，甚至直接住进医院，不必被羁押在这里！” “作为您的律师，我有义务为你提供最有利的建议，至于采不采纳，还要看您的意思！”韦德嘉说完，双眼平视利兆天，看他如何反应。 利兆天脸上阴晴不定。 韦德嘉猜测他一定会接受自己的建议，毕竟像利兆天这样锦衣玉食的大亨，让他坐牢比杀死他还要难受！老鼠，臭虫，凶恶的犯人，凶残的狱警，这一切都是噩梦！ “如果我被立案的话，需要被关多久？”利兆天问道。 他双手捂着脸，使劲儿搓揉着脸颊，以至于韦德嘉看不清他表情。 “最少也要两三年！这还是疏通了法官之后的结果。”韦德嘉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利兆天抬起头，笑了，“两三年？” “是的！如果走正常程序则五六年！” “你很厉害！五年的官司能被你打成两年！”利兆天朝韦德嘉竖起大拇指。 韦德嘉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惭愧！”接着目光热切地望着利兆天，“那么利先生你现在的意思是……” 他认为像利兆天这样聪明的人，又害怕吃苦的人，一定会选择取保候审，因病就医！ 不料---- “那我就蹲个两三年吧！” “什么？利先生，我是不是听错？”韦德嘉一脸惊诧。他怎么也没想到利兆天会选择这样的结果。 利兆天起身道：“让我装病，还小便失禁？我是谁？我是利兆天啊利兆天！” 利兆天说完转身走出会客室，撂下一句话：“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 利兆天放弃保释就医，通过装病躲过牢狱之灾，这让很多人意外。 作为利兆天的辩护律师韦德嘉也很意外。 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是个优秀的律师，绝对会尊重雇主的选择！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去打好这场官司，让利兆天受到最小的处罚！ 对于韦德嘉的努力，利兆天基本上很满意，因此在最后一次沟通见面的时候，利兆天交代韦德嘉一件事情，把一封信邮寄去泰国，给他的伯父---利耀祖！ 香港利氏作为曾经的大家族，发家于利兆天的曾祖父利震东。 利震东出生在美国，十七岁随父亲回港，在皇仁书院就读，毕业之后直接进入汇丰银行做了小职员，因为精通英文和印度语在汇丰深受鬼佬上司器重。 再后来他利用和鬼佬关系，用家族的钱开办了南方航运公司，开启了自己第一桶金生意！在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又继承家族的鸦P生意，并且把赚取的钱投资到建筑，地产，还有外贸等生意上，让利氏产业多元化，逐渐建立了利氏集团，为未来的利氏王国打下坚实基础。 就在利氏集团业务蒸蒸日上之时，利震东却被人刺杀身亡，使得利家双子利耀祖和李耀宗两人不得不一起撑起利家生意！ 那时候利耀祖不过才十七岁，利耀宗十五岁！ 利耀祖做生意心狠手辣，在那个艰难的岁月帮助利家度过难关。 可他这种不择手段的做事方法也得罪了很多香港华商，被人诟病。 尤其随着做生意不再讲究打打杀杀之后，利耀祖的做事方法就显得更加“落伍”！ 为了利家生意着想，作为弟弟的利耀宗联合利氏家族其他人公开反对自己的亲大哥，甚至不惜血脉亲情，把利耀祖赶去了泰国！ 自此，香港利氏家族由利耀宗继承家族事业，而利耀祖则在泰国那边另起炉灶，也打下了偌大家业！ 又因兄弟反目成仇缘故，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以至于利耀宗英年早逝的时候，利耀祖也没有现身，甚至连个吊唁都没有！ 利耀宗去世，他大儿子利兆天继承了家族事业，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兄弟反目成仇”，利兆天把两个亲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全都赶去了美国旧金山以及英国伦敦等地，让他们做医生做律师，每年只给他们公司分红，却不允许他们插手家族生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以至于利家突然发生变故，竟然无人可用！利兆天被羁押进监狱，却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执掌利家！ 无奈，利兆天想到了那个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大伯父，此时此刻也只有他这样的强人才能驾驭利家，让利家躲过这次雪崩！ …… 泰国曼谷，唐人街。 青砖汉瓦，低矮的广式骑楼遍布在唐人街两旁。 这里既不是富人区，也不是贫民窟，来泰国讨生活的华人，大多都聚集在这里。 路上行人大多穿着汗衫，唐裙，小褂，甚至是小孩的肚兜。 女子们则梳着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踩着木屐在唐人街上吱吱作响。 今年六十五岁的利耀祖头发有些稀疏，却一股脑梳向脑后，穿着紫黑色的唐衫长袍，端坐在一家茶楼的雅间内。 他从樱花木制成的雪茄盒内取出一支大号雪茄，用雪茄刀削掉雪茄帽，然后轻轻咬在嘴上。 他没有用金属打火机却点燃，而是习惯地用专门点燃雪茄的长火柴慢慢把雪茄点燃，随即吐出一条银龙般的烟雾。 利耀祖眯着眼，夹着雪茄俯瞰茶楼下面，几个孩子在泥泞的地上踢球，女子在水龙头旁清洗着衣服，男人们拉着板车，车上载着新采摘的榴莲。 利耀祖挥挥手，身后一名仆人上前，把一只黑色箱子放在他旁边桌子上。 “开始吧！”利耀祖说道。 “是，老爷！”仆人躬身，随即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吹响！ 呜---！ 哨声嘹亮！ 霎时间！ 正在踢球的孩子们不踢了！ 正在洗衣服的女人们不洗了！ 正在拉车的那人们不拉了！ 所有人循着哨子声聚拢过来，脸上神彩飞扬，充满喜悦！ 眼看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利耀祖这才咬着雪茄吐一口烟雾，朝下面弹弹烟灰道：“你么话我知，现在要做乜嘢？” “发钱！” “边个发钱？” “利先生您！” “我为乜要发钱？” “因为你是大好人！” “哈哈哈！”利耀祖仰天大笑，“说得好！我利耀祖是大好人！你们都是华人，我也是华人！我不帮你们，边个帮你们？来人啊，撒钱！” “是，老爷！” 仆人抓了一把泰铢，随手洒向茶楼下面！ 下面的人开始疯抢！ 大人小孩齐上阵！ “这张是我的！” “我的！” “你不要和我抢！我的！” 平时看似弱小的孩子和女人反倒在此刻变得更加凶猛和彪悍！她们拿手去抓，拿嘴去咬！模样犹如龇牙咧嘴的猛兽！那些男人反倒有些缚手缚脚！ “看到没有？在金钱面前所有人都要匍匐在地！金钱可以让懦夫变成勇士，也可以让孩童变成恶鬼，女人变成野兽！”利耀祖夹着雪茄，指着茶楼下面，一脸的轻蔑。 仆人躬身，不敢开口！ 利耀祖看着下面热闹场面，就亲自抓一大把撒下去，觉得不过瘾，干脆咬着雪茄抄起箱子全都洒下！ 钞票犹如大雨，哗啦啦从茶楼撒落！ 下面的人，疯了！ 利耀祖很开心！ 这是他每月必做的一件事情！ 撒钞票！ 施舍给这些穷人！ 别人都赞他是大善人，是慈善家！ 只有利耀祖自己知道，他是享受这种疯狂的场面！ 人与野兽！ 唯一的区别就是懂不懂得抢钱！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女声说道：“阿爸，香港来信！” 正在兴奋的利耀祖猛地神色一敛，头也不回问道：“边个的？” “利兆天！” “那小子？”利耀祖这才转过身，看向女儿利雪炫。 利雪炫今年二十岁，粉面桃腮，凤眸琼鼻，长得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脸上总是不苟言笑，被誉为“冰美人”，连他老爸利耀祖有时候都有些“怕”她。 实则，利耀祖这辈子做了太多狠事，或者说昧良心的事儿，以至于老来无子，当年被利氏家族从香港赶到泰国以后听从这边赫赫有名的神人“白龙王”所讲，开始撒钱，给穷人布施财物！这才积累了一点阴功，在他四十五岁的时候生下这么一个独女！ 老来得女，利耀祖珍惜的不得了，简直捧在手心怕跌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从小到大利耀祖都给女儿最好的东西，吃穿住用行，学习教育，还有一切的一切，凡是能够满足女儿的，他都要做到！ “拿来我看看！”利耀祖说。 利雪炫就把收到的书信递给利耀祖。 利耀祖咬着雪茄打开信件，却见短短地写着一首儿歌--- “天顶一只鹅，阿弟有妻阿兄无。阿弟生仔叫大伯，大伯听着无奈何。又行李，又小挑，收拾包裹过暹罗！” 原本表情平淡无波的利耀祖表情微微悸动。 女儿利雪炫在旁边看得清楚，她可是清楚知道父亲为人，向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为何看到这么一首童谣会这么激动。 实则这首童谣是潮汕地区再平常不过的一首歌曲，很多潮汕人都会唱，尤其在泰国曼谷唐人街，很多人都听过。 利耀祖把信件折叠好，看向女儿问道：“香港那边发生了乜事情？” “香港利氏家族掌舵人利兆天被捕，听说要被判处两年徒刑！”利雪炫说，“阿爸，也许这是一次机会，我们可以回去香港，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利雪炫知道父亲一直对于香港那边的事情耿耿于怀，尤其觉得利家对他不公，现在香港利氏无人可用，那些少爷仔不是在美国当医生，就是在英国当律师，没有一个能够撑起利家。 “阿爸，不要犹豫了！既然利兆天肯写这封信给你那就是在求助，你大可以名正言顺回去香港执掌利家，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利雪炫虽是女孩家却野心勃勃，憧憬那香江璀璨的夜色！ 利耀祖看了一眼女儿，“利兆天是被边个打败的？” “听说是一个叫石志坚的！”利雪炫回答，“此人被吹嘘的很玄乎，我看是利兆天没用才对！” 利耀祖笑了，眼神轻蔑：“利家不需要我的时候就赶我来泰国，需要我的时候就拿封信来请我！以为我是乜呀？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利家的看门狗？” 说完利耀祖看了一眼女儿，“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至于你，随意！” 利雪炫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展露一丝笑容：“那么今晚泰王请客呢，你是否参加？” 利耀祖伸伸懒腰，打个哈欠道：“困了，推了它！” 在泰国敢不把泰王邀请放在眼里，唯利耀祖一人耳！镔铁的重生：崛起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