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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远大概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他,回头、正对上顾钧唇边开裂到一半的笑意,很轻松也很熟稔,顾钧扬起了右手冲着从沙发上站起身的廖远挥了挥,然后大步迈上最后一级楼梯朝廖远走去。 “嘿,老同学,好久不见。”顾钧伸出手,等着廖远来握,廖远僵硬了下,不自然地伸手回握,两人的手一触即离,“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出来晚了点。” “哦、没事,我也刚到,”廖远看着顾钧坐下后才跟着坐下,“没妨碍你工作吧?” “哦,没有,呵呵,”顾钧瞧了一眼廖远面前的一杯柠檬水,“怎么?还没点?” “嗯,想等你一起点。”廖远的手握住水杯,镜片后面的双眼紧紧盯着顾钧,顾钧微微一怔,而后失笑道: “老同学,这么多年了,你的口味我早就忘了,我的也变了,我们还是各点各的吧。” “哦,是吗?”廖远不自然地笑了笑,“那要不让我来猜一猜你现在的口味?” 顾钧脸上的笑消失了,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即使你猜对了,也不代表什么,廖远,为什么找我?” “顾钧,你还在怪我,是吗?”廖远身子前倾靠向桌子,“我、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我回国也是想了好久才鼓足勇气来见你,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那时我真的有苦衷,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顾钧轻哂了下,摇了摇头,“廖远,你不觉得‘道歉’对一个警察而言,是最没用的吗?对于过去,我已经离开了,就不想再回味了,如果你这次来是为了过去的事,还真是大可不必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顾钧,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廖远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离开的顾钧,“我已经准备回国了,我可以来云城工作,顾钧,当年我……” “廖远,真的没必要了,”顾钧缓缓地推开廖远的手,“我今天就是来见老同学的,你如果真愿意来云城工作,相信最高兴的应该是郑斌,他们法医处确实缺犯罪心理侧写师,当然我也期待将来与你合作,至于其他的,真的就不用再提了,我都已经消化干净了。” 廖远苦笑一声,“这点你还真是没变,我宁可你说‘你已经忘了’或者‘你不记得了’,这样还代表着你心里还在意着,顾钧,我宁愿你恨我的。” 顾钧略无奈地搓了搓后颈,“廖远,你没病吧?上赶着让人恨你?读博读傻了?” “顾钧,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不能!”顾钧眼中的神色终于冷了下来。 “当年我是被逼的,”廖远着急地摘下了眼镜,直勾勾地盯着顾钧,“顾家通知了我的父母,我没办法才……” “才让顾家在背后做了手脚,让我受伤?”顾钧嗤笑一声,打断了廖远的解释,“廖远,我说我对过去的事已不在意了,你偏不信,好,既然这样那就今天说说清楚吧,你有父母我就没有?你害怕难道我不害怕?你廖远会失去的东西,我顾钧失去的不会比你少!可我没想过放弃,更不会联合起别人来设计你,只是廖远,你聪明可有人比你更精明,你大概不知道当年你和顾谦的对话,他都录音了吧?” “你、你说什么?”廖远的脸刷地白了,下意识地将眼镜又给戴回去了,顾钧默默地瞧着,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下,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释然。 “顾谦将你建议的怎么才可以不让我出国的谈话都录了下来,我才知道背后捅刀最深的不是我父亲,而是你,我的老同学,其实你当年和我明说,你要什么我都会让给你,毕竟你廖远是睡在我下铺的‘好兄弟’!”顾钧故意地将最后三个字咬得重重的,廖远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快速地眨着,似乎一下子被顾钧这些话给打懵了。 从未见过如此慌张失措的廖远,顾钧忽然觉得眼前这人真的已和他没有关系了,自己当年居然会为这个人做出那么多忤逆触怒父亲的事,现在看来真该被笑话的确实是自己。 “老同学,祝你在云城玩得愉快,”顾钧起身,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顾钧,你、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吗?”廖远紧紧地握着顾钧的手不肯松开,“我后悔了,当年是我自私,我、我真的想弥补,顾钧……” 一点点将手抽离,顾钧搓了搓感觉怪异的手指尖,“廖远,我大学修的第二专业就是心理学,你刚才一个戴眼镜的动作已经帮我证实了许多事,其实在我走上楼梯的时候,我还在想或许顾谦是骗我的,可惜,顾家人还真是不屑于干骗人的事。珍重。” 廖远呆滞地坐在沙发上,侍应生从他身边经过数次,都未见这人有点单的想法,不免地就翻了几个白眼,不消费还占座,廖远全无察觉。 第34章 Chapter 034 34.顾谦的第一次上线 顾钧站在路口,觉得今天这事有点操蛋!他想过廖远来见他是想解释当年的事,可真没想到廖远是奔着回头路来的,脑子被太平洋的水给灌过了?! 裤袋里的电话又响了,顾钧摸出看都没看,直接按掉。 这铃声独属于顾谦,这丫的混蛋,阴魂不散,早不管我,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顾钧突然很想找人喝几杯,不为醉,就为找个能喘气听他唠叨的。 电话顽强地再次响起,还是顾谦。 红绿灯变了,行人们开始往对面走,顾钧没动,手机在口袋中都震得他大腿发麻,就在铃声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顾钧开恩似地接通了,对面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久等而气急败坏,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甚至有些令人可恨的高高在上。 “见过了?”顾谦目前已是某滨海城市主管经济的市长,而且据说很快会再往上升一升,他的语气中自然而然地会带上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你监视我?”顾钧脑子一热直接回顶,“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还是没长进,”顾谦轻啧了一声,“如果不是看在父亲的份上,你觉得我有必要浪费时间在你身上?还有,‘监视’这个词不该从你嘴里轻易说出来。” “你少在我面前讲这些,说吧,你究竟有什么事?”顾钧紧拧着眉头看着又变回红灯的路口,“我很忙!” “顾家所有人的时间都比你来得宝贵!”顾谦在对面冷嗤了一声,“我来电话只是通知你一下,你的老同学廖远当年还从顾家拿走过一张支票,他还你了吗?” 五月下旬的天气就已热得顾钧有些头晕眼花了,“顾谦,你有话一次说完!你这算什么意思?你丫……” “闭嘴!”电话中都能感觉到说话人的森森冷气,“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