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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地抚慰着林泽,直到林泽呜咽着松开口,软倒在顾钧的怀里,大口大口喘息着,口腔里带着些许顾钧的味道,肩膀被咬破了,淡淡的血腥气仿佛联通着心脏,因失率而疼痛的心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林泽就跟昏迷似的瞬间沉睡了过去,就连顾钧抱他去清理都没有醒,弄得顾钧几次都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就是睡着了。 伸出手指轻轻地推着微蹙的眉心,顾钧数着眼前的长睫,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等林泽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就能看见了,然后他一定会傻兮兮地看着自己,接着也许会问出“你是谁”的蠢问题,再然后他大概就会害羞到连手心脚心都变红吧,而自己要做的事情估计就是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免得这人把自己给憋坏了。 想着想着,顾钧乐了,这场景太美太甜,悄悄伸过头轻轻地吻了吻林泽的额头,然后继续数他的眼睫毛。 小傻子是不是也每天这么期待过?期待第二天一醒来就能看见了?他期待过多久?又是什么时候不抱期待了?哎,不能想,一想连自己的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顾钧都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总抽抽着疼,这种又甜又苦的滋味都是这小傻子带来的。林泽现在这样,真是让他又满足又心疼,再这样下去要看心理医生的大概是他自己了。 越爱才越不安,十五年了,为父母找出真相是林泽唯一的目标,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平一说,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站上去过,可现在他却让顾钧站到了另一头,天平渐渐地有了起伏甚至开始左右来回争夺平衡了。林泽惊慌了,他努力想让过去的一切维持原样,却发现早已失控了,过去的岁月没有消失,那些疼痛还在回忆中沉淀着翻滚着,可不知何时已失去了温度,而顾钧的一切都是滚烫的鲜活的,即便是冰山它也会向温暖的大洋漂流,更何况他,独自在黑暗荒凉中行走了太久,猛地看到温暖的篝火,哪怕这堆火会灼痛自己,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只要他还想继续活着。 林泽慌张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病了不正常了,他像个刺猬一样刺着所有想要让顾钧离开他的人,但自己却又笨拙地想找回原来的‘林泽’,不是他怯懦,而是在看不见的世界里他害怕太过依赖某个人,他不想成为负累,更不想将来他失去了独立寻找方向的能力……顾钧不能成为他的全部世界,因为顾钧不是他一个人的。 顾钧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上摸过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自己侧过头吻在了林泽的脸颊上,林泽的脸几乎都被挡住了,顾钧按下了快门。 一大清早,顾钧起来准备好早餐,打了几通电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把林泽叫醒,也不顾林泽是否愿意,抱着人啃了会才黏黏糊糊地告别,出门上班顺手把垃圾带出门给扔了。 大爷说的云天河酒精过敏也不能成为证据,因为无法考证了,但顾钧相信大爷说的是真的,大爷和云天河的关系应该很不错,一般人不会主动把家里的事告诉外人,尤其还是自己和老丈人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云天河就是在那次被大爷强拉着喝了两盅后才吐露的。 大爷说了,可没被采信,你最多也只能说当时办案人员有疏漏但定不下了性,因为人死了谁能证明他是不是酒精过敏?除非云天河的酒精过敏是极其严重的,是需要送医救治的那种,按或许还能从医院存档中查到些证据,否则也就是个道听途说的事。 醉酒驾驶,是当时最好的结案定论,不仅可以快速以交通肇事结案,同时还能避免人们质疑市政府的管理是否完善?公车私用,一直是个擦边球般的存在,如今是管理的严格了,但在十几年前,睁一眼闭一眼,没出事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出了事就必须要有人出了承担责任。 云天河如果没有喝醉酒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把车开了出去,那就是此人平时就不遵守管理制度而且很可能是多次行为了,政府部门聘用考核标准是什么?管理制度何用?部门职责又何在?难道直属领导完全不知情?纳税人的钱究竟是用到了哪里?问题会牵扯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但一个醉酒行为就能让这一切都停止在个人行为不端之上,你不能要求一个喝多了人遵守规章制度,当然你也不能把某个人醉酒后不受控制的行为责任强加到别人的头上。 有些时候他喝醉了,就和他年龄还小是功效一样的借口。 这或许才是上下一心同时缄口默认云天河喝醉了的原因,反正人已经死了,何必还要给自己找麻烦?至于这种说辞背后是否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会给尚在的至亲带来毁灭性的打击,都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保住自己的饭碗,同时他们也不会想到在他们看来仅仅是个尽量减少麻烦的事后面或许隐藏着带血的交易。 出事的车是第二天才打捞上来的,夫妻俩还在车里,手紧紧扣着分都分不开,法医很快出了鉴定报告。 死亡原因:溺水,男性体内有酒精残留。 交管部门定论,工作单位盖章,领导同志出面检讨并以此为警戒,一切都顺理成章快速而平稳地了结了,至于中途有人说出了些不符合完美结案的言语都会被有意无意地忽略,直到人们淡忘最后相信了披露出的‘真相’。 法医是让死人开口说话的人,真实和谎言,也如法医手中的解剖刀,折射出的是不同的人性和良知。和秦悦的案子不同,云天河的酒后肇事案最关键的就是那份鉴定报告。 顾钧找的是郑斌,老办公楼有这点好,办公室和办公室之间隔着的还是墙,不像现在许多新的办公楼,说是单独的办公间,但其实就是和外面隔了块玻璃或一块板,你在东北角落打个电话订外卖,坐在西南角落里的人都能知道你中午订的是盖浇饭还是沙县小吃。 廖远的办公室和郑斌的贴隔壁,顾钧上楼是往前看了眼,廖远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顾钧扭头冲着已抬起头朝自己打招呼的郑斌扬了下手,然后直接走到廖远的门口敲了敲就把门给推开了,正在换工作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请进’刚转过身的廖远见是顾钧在门口,愣了,正在穿衣袖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住了。 “一会我有事找你,”顾钧瞧了眼僵在那里的手臂,“你先忙。” 说完顾钧就又把门给带上了,廖远慢慢地伸直手臂将衣袖穿好,拿着咖啡杯去泡咖啡,按下开关,咖啡机发出提示声,才发现没放咖啡豆。 顾钧走进郑斌的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关上了,郑斌保持沉默地瞪着顾钧,顾钧也沉默着看着他。 “你小子究竟在查什么?”显然是顾钧的沉默的功力深厚些,郑斌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焦躁和气恼问道:“我怎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