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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的脸颊,转而又拍拍他单薄的胸口:“在这儿。” 看着少年有点迷茫的表情,男人笑,轻松的拍了拍他脑袋:“你个文盲,听不懂就好好学习。” “你才文盲。”方坤嘟哝一声:“什么兄弟?战友吗?” “嗯,”陈靖东虚点了下少年的眉心:“他跟你一样,这儿也长了一颗痣,一模一样。” 方坤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眉心:“这么巧?他是你很好的哥们儿?” “是。”陈靖东的笑容有点苦涩:“是可以互相托付性命的那种交情。” 方坤把拎袋都放到汽车后座,自己坐到副驾:“是吗?铁哥们儿啊,他也在A市?” 陈靖东看着前挡风虚空的某处,有刹那的失神。男人摇了摇头,发动汽车:“不在。” 两人各怀心思,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直到汽车转上地面,第一抹阳光照进来,方坤的问话才幽幽传进耳朵。 “那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沾你铁哥们儿的光了?” “你怎么这么想?”陈靖东惊奇的挑眉:“就是刚巧你俩眉心都有痣而已。” 小孩固执起来也是吓人,十四五岁,脑回路怎么都跟成人不一样:“我想起来了,你第一次拉架时候看到我就很吃惊的样子。那时候你肯定想起你哥们儿了。谁知道你照顾我,是不是因为我长了颗比较顺眼的痣?” “我说你这小孩。”陈靖东给他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浑身长角还是长刺啊?” “没长角也没长刺,刚好长了颗痣。”方坤梗着脖子,那双圆眼睛透着一股执拗:“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陈靖东也恼了:“方坤你吃错药了吗?胡闹也有个限度。” “我胡闹。”方坤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伸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不说了。” 周末,路上不堵,可是人心堵。 陈靖东心浮气躁,想骂人都不知道从哪儿骂起。 少年真就不吭气了,拧着头看着车窗外,沉默的像块石头,又臭又硬。 原本俩人打算吃完饭再回家的,这下完全没了兴致。 东西多,又是书又是衣服。 陈靖东停好车子,自己到后备箱抱了那一大箱子书出来,看着方坤拎了一堆购物袋,两人缄默着,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然后又进了家门。 方坤换了鞋,径直进了自己房间。房门一关,丁点动静都没有。 陈靖东烦躁的抓抓头发,低低骂了声操,一时气恼,干脆鞋子都不换,抓了车钥匙又出了门。 给冷风一吹,那些抓狂的闷气多少散了些。陈靖东也觉得今天这吵架不仅有失水准,而且莫名其妙。 可是让他就这么拉下脸子回去哄那小孩,他也不乐意。 到底怕人饿着。陈靖东臭着一张俊脸打着双跳把车子靠了边,拿手机用APP下单点了份外卖,大排鸡腿加三个素菜,吩咐送到家里去。放下手机这才松了那口提着的气。 一时间不知道去哪儿打发时间,陈靖东想了想,干脆去军区大院找那帮小子打球算了。 运动运动出身汗,也能舒坦不少。 事情就那么寸劲儿。 陈靖东才打了一会儿篮球,就听到场边有人叫他。 擦着汗侧脸一看,小周正笑眯眯的冲他招手。问题是,小周边上站了俩人,俩女人。年纪大的那个他不认识,可是年纪小的那个,他还真认识。 “叔叔好。”郑顺顺兴奋的满脸通红,挎着年长女人的手臂幅度很大的晃着:“妈,这是我同学的叔叔,军人。跟表舅一样。” 小周傻笑:“怎么这么巧?顺顺认识你啊靖东哥?” 郑顺顺妈妈很热情:“你好你好。” 只有陈靖东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打球方便,他这会儿只穿了件背心,堪称衣衫不整。 “我家表弟年纪小,多亏了首长照顾。”郑顺顺妈妈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很精明的女人,非常会察言观色:“您忙,我们就是过来打个招呼,这不周末,我来看看我表弟。” 郑顺顺有点不太想走的样子,找话说:“叔叔,方坤儿最近好吗?” “还行。”陈靖东含糊的点点头。 小周伸手推了他一把:“靖东哥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天凉,你不运动小心感冒。” “哎呦你瞧瞧我们,”郑顺顺妈妈立刻作势要走:“您快去接着打球,我们走了,再见。” 母女俩走出快一百米,郑顺顺还回头跟陈靖东挥手。男人不得不怀疑,方坤那小子说的可能性会不会是真的。 小周还跟他没心没肺的开玩笑:“顺顺一向心高气傲,真没看见过她对谁这么热情。” 陈靖东更郁闷了。 ……………………………………………………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陈靖东莫名有点理不直气不壮的感觉。 不管是自己跟着犯幼稚的一声不吭跑去打篮球,还是碰着郑顺顺母女俩,甚至还有点的那份外卖。 房门开处,屋子里静悄悄。 陈靖东轻手轻脚换了鞋子,先是看到餐桌上拆开动过的外卖,心里放下了一半。 然后又走到方坤关着的房门口,弯了腰凑近耳朵听—— 这个点是英语在线课程时间,里面传来的声音显示,正在上课呢。 于是另一半心也放了下来。 陈靖东乖乖走到厨房准备晚饭。 冰箱里有陈妈妈前天拿来的油炸肉圆子半成品,炖豆腐或是烧青菜都很好吃。刚才在楼下,陈靖东还买了半只烤鸭。 淘米煮饭,肉圆子和豆腐青菜一块扔进锅里,陈靖东正切着土豆片呢,房门一响,方坤出来了。 眼角余光眈了一眼,小孩眼睛有点红。嘴巴抿成倔强的直线。方坤就那么直楞楞的站在厨房门口,有点傻兮兮的,却让陈靖东看的心软。 “上完课了?”没话找话,故作轻松:“等会儿就吃饭。” “哥你别生我气,我下次不这样了。”少年的话说的很慢,很吃力的样子。他也不看陈靖东,低头盯着鞋尖,两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 “生什么气,哪儿那么多气?”陈靖东后悔了。他一看到这小孩那种形容不出的样子就后悔。他只想看着他笑,高兴的,没心没肺的笑:“我爸找我有点事,我过去一趟。你还想吃点啥?中午没吃饱吧?” 轻轻嗯了一声,方坤用拖鞋鞋尖铲着地面的瓷砖:“我心里难受,不想吃。可是我想我要是不吃,你看着就得难受,我就吃了点。” 陈靖东关了火,觉得喘不上气。 那种压抑的情绪如有实质,一点点弥漫在厨房的空气里,堵的人心慌气短,张大嘴还是无法顺畅的呼吸。 “哥?”没听到回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