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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坤是好样的! 陈靖西嘁了一声:“你回驻地了?” “还没,路上。”陈靖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指间的老茧蹭过,和着爆扬的尘土,瞬间在脸上画出一道泥沟。 “小坤去你那儿了。”陈靖西直言:“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可是他跟我说等不及了。他去A大招生办问过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心跳渐急。陈靖东听到隔着一层皮肤,心脏砸着肋骨咚咚作响:“啊?”方坤来了?等不及了? 陈靖西一声长叹:“前天晚上走的,眼下应该到了吧?” …………………………………………………… 拉壮丁的大卡车是第二天接近中午到的C市XXXX野战部队大门口。 一群身心俱疲的大头兵们纷纷跳下车,整编后由带队的叶boss简要的说了几句话就原地解散了。 所有人在往宿舍的方向而去,只有陈靖东,仿佛逆水行舟的傻子,直楞楞的往大门口跑。 心里烧了一团火,鼓着胸腔,什么念头都没有,一片空白。 刚才进大门的时候,他看到方坤了。 那个少年就站在招待所的大门口,挺拔的像路口的小白杨。 迎面碰到陆甘宁。老政委乐呵呵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难掩自豪与欣赏:“臭小子,干得漂亮!” 陈靖东立正,敬了个军礼:“感谢陆政委栽培!” “少跟老子来这套!”陆政委回头看了看,老顽童样的跟陈靖东眨眨眼:“方坤那小孩来看你的吧?昨天早上就到了。” 点了点头,陈靖东傻气的抓抓头发:“嗯呢,方坤今年高考,他们重点高中的理科状元。” “呦呵!这小孩厉害!”陆政委高兴了:“双喜临门!晚上叫着雷大胆他们一起,给小方坤庆祝一下,顺带给你载誉归来洗个尘!” 脚下生风跑出大门,那些累到骨头都要散架的疲倦被压了下去,席卷而来的是相见的欢喜。狂喜。 四周还有零星的战友,大门口的岗哨好奇的看过来。 陈靖东咧咧嘴,放缓速度走过去,不说话,看着方坤笑。 方坤迎着光,那张比起他白净不知几倍的脸上也挂着笑,明亮的几乎能刺伤男人的眼睛。 时间在这一秒碾成细细的长绳,隔了将近三年的光阴,一蹴而就。 “好小子!”陈靖东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近乎于粗鲁的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坦荡的不遮不掩:“替你骄傲!” “哥。”只喊了一声,少年就哽咽了嗓子红了眼圈。 “我瞅瞅?掉金豆了?”陈靖东心里也有点潮,伸手稍稍分开一些,低头看着少年逗他:“哎呦小孩这下真长个了。我看看啊……有一米八了?比你哥我矮不了几厘米了嘛。” “一米七九。”方坤有点懊恼的嘟囔了一声:“这都一年没长个了,就差那么一厘米,闹心。” “真不错。”陈靖东也不知道讲什么了,笨嘴拙舌的,只觉得胸腔里鼓动着的喜悦快要涨破皮肤冒出来,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哥你瘦了。”方坤讷讷的,手指戳了戳男人脏兮兮的迷彩T恤胸口:“也黑了,跟块儿碳似的。” 陈靖东哈哈大笑:“咋的,没你白净就被鄙视了?行了,别杵这儿跟傻子样的,哥带你吃饭去。” 两人往秦妈饭庄走,一路上碰到两三波人,热络的跟陈靖东打招呼。 “哥。”方坤的声音都变了,声线里属于少年那份尖利不见了,代以清越,如玉石相击:“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你们车子开过来,那么多人跳下车,我一眼就看到你了信不信?” 信。怎么能不信?他陈靖东在高考结束后的众多学子中,同样一眼看到方坤,那是茫茫人海中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陈靖东抓抓耳朵没说话,侧过脸看着方坤,目光近乎于一瞬不瞬的刮过少年的每一寸变化。看不够。 两年半的时间,对于已经定型的成年人而言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少年来说,几乎是翻天覆地的。方坤原来的好看是偏向小孩子的,圆眼睛挺鼻梁,嘴巴微微嘟着,红润上翘,笑笑的很讨喜。眼下,那些稚嫩和圆润一点点褪去,眉眼还是那个眉眼,清亮黝黑,挺鼻红唇,白净好看。可是小孩长开了,有了青年模样。仔细打量好像哪儿哪儿都变了,再一注目,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给男人直白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方坤抓抓变红的耳朵:“嗯,刚才看到陆政委了,他说晚上一起吃饭。” 陈靖东被惊醒,掩饰的咳了咳:“对,陆政委知道你考得好特别高兴,要代你庆祝。” “哥,”方坤伸手扯了男人袖口一下,依稀有早几年还年少时候的黏人:“吃完饭你到我房间坐会儿呗,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一顿饭吃的既高兴又有点心不在焉。 高兴于重逢,心不在焉于接下来的独处。 往招待所走的时候,一块儿去军演的通讯员站门口跟陈靖东扯着嗓子喊。 “东哥,大老板让你抓紧写报告,他周一要看。还有,你那件衣服我帮你洗了,晚上给你!” “简直不让人活了。”陈靖东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今天周五,全军都在休整,就我一个要赶报告。” 前台的姑娘热络的跟陈靖东打招呼:“东哥回来啦!累瘦了嘛。” 一路上楼,身后的小孩语气幽幽:“你人缘倒是不错麽。” “那是。”陈靖东大言不惭,进了门找把椅子坐下来才觉得疲倦蜂拥而至:“这趟演习简直快折腾死了。你信不信我坐这儿就能睡着?” “我帮你倒杯水。”方坤走到水台那里,拎起热水壶倒水:“有人给洗衣服,有姑娘嘘寒问暖,我看你得意的很呢。” 一句话把男人从晕陶陶的云端扯下来:“这都哪儿跟哪儿?一块儿军演时候,小川子,就刚才那个通讯兵,撤退时候摔一跤,掉泥坑里脏成泥猴了,我把衣服借他穿的。” 少年窘的红了脸,手指颤了颤,有一些清水流到桌面:“还说别人呢,我看你才是泥猴。” 男人反射弧奇长的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都没法看了。 “哎我真忘了这茬儿了哈哈……都一群臭大兵,谁都不嫌弃谁,好多天不洗澡衣服都起盐碱壳子招苍蝇了。那行,方坤你先歇着,我回去冲个澡——” “谁让你走了?”方坤水也不倒了,撂下水壶转过身,往前逼了两步:“你敢走试试?” 这一刹那,奇迹般的,眼前少许陌生的少年无缝隙重合那个总是不安的小家伙。用威胁掩饰心底的不安呢这是。 陈靖东笑,突然的轻松释然,不再患得患失:“你看我这一身,造的跟什么似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