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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厢的角落里竭力撑出一片小空间,身后的双肩包上压了别的乘客的重量,挤得难捱。 面前的少年其实已经不那么弱不禁风一定需要他这么护着了,可是陈靖东乐意。 方坤的声音闷闷的:“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见着呢。” 不动声色四周扫了一圈,陈靖东压低声音:“等我转回来,天天看的你嫌烦。”他不是那么腻歪的人,何况又是公众场合,只是小孩郁郁寡欢的神情落在眼底,总想说点什么逗他开心。 方坤看他一眼:“不烦。” 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被悄悄捏了一下,留下少年温热的触感。 耳根子发烫。陈靖东趁着地铁进站车厢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少年的肩膀:“别胡思乱想。” “哥。”又有人上车,更挤了。方坤拽着陈靖东往自己这边靠,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稍微矮一点的少年像是被高壮的男人抱在了怀里。幸好人多,这样看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温热的气息就吹在陈靖东耳垂下那一小块皮肤:“哥……”千言万语都变成了浅浅的呢喃称呼,缭绕的仿佛叹息。 地铁上热,陈靖东穿了件黑呢子大衣敞着怀,方坤双手就那么虚虚的先是扶在男人的腰身两侧,过了没一会儿,那双手顺着腰线直接滑到了后面,几乎合拢的抱着,仿佛一个眷恋的拥抱。 又窘又热,陈靖东低低的开口:“别这样。” “我舍不得。”方坤收回手,没在这件事上任性:“陈靖东你千万别嫌我烦。” 陈靖东在心底无声的叹口气。 如果法律允许,如果结婚才能让方坤安心。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不管别人怎么想。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行。 成长需要的阵痛。感情上的信心。所有这一切都要时间去慢慢沉淀,都要方坤去一点点领悟,最终靠自己的力量站的笔直。 第五十五章 陈靖东的手机里有好几张方坤的照片,从他十六岁时候一直到现在的青年模样。 即使看了千万遍,不打开相册都能在脑海里清晰勾勒出来,陈靖东还是每晚睡觉前都会看一遍,做功课一般。 那张去三亚玩时,在酒店房间里他抢拍的照片。 少年的侧面非常好看,额头饱满白皙,头发有一点点的乱,嘴巴微微张着,上唇翘起圆润的弧度,仿佛在嘟着嘴撒娇。原来心思坦荡时候看不觉得怎样,这会儿成了恋人关系,心里有了魔,怎么看怎么心猿意马,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张嘴巴就是很好亲的样子。 还有方坤P图那张合照,仿佛他们很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从来不曾错过彼此的成长。 陈靖东一个人看着看着就会笑出声。这个小傻子。 开学之后,方坤总算缓了过来,不再提那些沉重的话题。两人通电话的时候方坤还会抱怨,说自己脑子抽了,好好一个春节被自己搞的不愉快,耽误了多少正事。 陈靖东就会笑,问他什么正事。 少年隔着电话线撩他。很重要的正事啊,原本要给陈靖东先生科普生理课外加实践的,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哎呀呀肠子都悔青了,得不偿失。 电话里陈靖东说不出那么臊的话,被自家小恋人嘚瑟的撩骚着,恨不能就地把人拽过来从头到脚好好揉一遍。 思念成魔,几欲癫狂。 五一三天假,原本方坤早早就在电话里告诉陈靖东要来看他的,结果临时被A大话剧社抓差,走不了了。 电话里,方坤的怨念几乎凝成实质,听的陈靖东好笑又遗憾。 “原本出演的男二是个网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通知话剧演不了了,要去哪儿哪儿拍电视剧。我们宿舍老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帮忙……” “就三天,”安慰的话多少有点违心,陈靖东有点惆怅:“原本我也不想你这么跑,路上折腾两天太累了。转业的事情有转机了,今年很有可能回家过年。” “真哒!”方坤乐得不行,那股雀跃劲儿隔着话筒都能烫的人心热乎乎的:“能不能回来过生日?” “想得美!”男人的嘴角按都按不下去的弯着:“过年能回已经很不错了。” “没事,”方坤喜孜孜的:“我查过了,今年咱俩生日刚好周六,我周五下午买机票往你那里赶,来得及一块过。对了,到时候我不住招待所,找个远点的,不给你战友他们知道了,艾玛太热情了受不了,咱俩单独过。” …………………………………………………… 陆政委弹出根烟摔给陈靖东:“坐。” 陈靖东接过烟,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两个男人沉默的抽着烟,相顾无言。 把烟蒂按在烟缸里,陆甘宁长舒一口气:“你爸给我打电话了。” 扯扯嘴角,陈靖东心里不是个滋味:“政委,辜负你的信任了。” 鬓角斑白的男人眼里很复杂,混合了很多的情绪:“靖东,我觉得你不是儿戏的人,我也相信你要转业有你迫不得已的苦衷。我只是,可惜。” 一句话差点把八尺男儿眼泪给弄出来。 “我知道,都不容易。”陆甘宁有点出神,浓密的眉毛微微拧着:“当兵当的快与世隔绝了,将来要是在部队一辈子也就算了,不然迟早一天重回社会,适应是个大问题。从这个角度想,我就不该拦你。” “政委你快别说了。”陈靖东咬了咬后槽牙:“脱下这身军装,我有舍不得,可是没有后悔。我陈靖东三十多了,没出息的只想过点自己的小日子。” 陆甘宁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两眼,没多问:“我把你的名字递上去了,今年跟着退伍兵一块走吧。” …………………………………………………… 六月份,一天晚上都吹过熄灯号了,陈靖东搁在枕头边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还好他是自己住单人宿舍,也不至于不方便接电话。 电话里,方坤的语气明显不对劲,听得出来喝了不少酒,舌头有点大,含着湿漉漉的水汽。 “哥,我想你,特别特别想。” “怎么了这是?”陈靖东好言好语安慰:“不是说晚上舍友过生日吗?” “就是过生日!”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的控诉:“那小子把女朋友带去了,嘚瑟的不行。有什么了不起,对象谁没有!” 陈靖东哑然失笑,这小子原来在这儿受刺激了。 “陈靖东,”方坤吸了吸鼻子,带点撒娇的味道:“难受,头疼,睡不着。你说怎么办吧。” “喝点蜂蜜水?”直来直去思维模式的脑子想不出弯弯绕的东西:“实在难受就去家里楼下的药房买点解酒药。” “不要。”少年哼唧两声,声音含了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