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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拄地的拐杖中抽出一柄刀:“那我就更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了。”他吟诵起古老的龙文,言灵领域从他的脚底扩张开来,无形气流在他身边高速旋转起来。他伸手抹过刀刃,气流随之附着上去,像是缠了一匹无形的丝绸。 “能在炼金领域里爆发出这样的言灵,”大蛇丸冷笑着抬起手,一条条蜿蜒着身躯的蛇从地面上钻出,盘绕在他的四周,“你也强制提升过自己的血统吧,难怪会觊觎龙骨,想用它让自己更一步进化。” 两块言灵领域瞬间发生碰撞,没有人动手,双方在进行着气势上的交锋。 空间里“禁锢”的概念太过强大,如果放在别的地方,必定是飓风席卷,大地震动。 一片死寂,一触即发,彼此都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有人突然打了个响指。 两个言灵领域被瞬间撤销,不是出于他们本人的意愿,而是有人强制终止了他们的言灵。血统相差太过悬殊的时候,强的那一方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是谁?”大蛇丸睁大眼,面色狰狞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么多年对身体的改造与实验,他的血统比已经被强行提高到了一个可怕的阶段。到底是什么人,不,应该说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能强制无效化他的言灵。 团藏握紧手中的刀,同样震惊的看了过去。 一个人坐在中央的棺椁旁,黑色的长袍上绣着血色红云。他不知道是从何时何地出现的,却好像已经在棺椁旁呆了许久。 他是第三人。 “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我很喜欢。”是个喑哑的男声,“你说龙类终将醒来,重新君临世界,回归至尊至高的顶点。这句话很好,一个混血种能有这样的觉悟,已经很不错了。” 他说着,伸手抚上棺椁的盖子,石英一寸寸的皲裂,然后随着他手上一撒的动作,化为粉尘四溅开来,纷纷扬扬的落下,像是一场反季的雪。里面的龙骨暴露在外,古铜色的十字架状尸骸呈现在他的眼前。 “怎么能就这样死去呢?”他轻声叹息着。 “你是什么人?”团藏提着刀上前了一步,警惕的打量着他。 而第三人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龙骨上,他伸手抚摸着那展开的双翼,描绘着它骨骼的形状:“天空中御风而来的使者,怎么能长眠地底?你沉睡了多久,又醒来了多久?甘心就这么成为愚蠢人类的献祭品吗?” 一条白蛇悄然潜伏到他脚下,蓦地窜出,一口咬向他的手腕。 大蛇丸冰冷的笑意深了几分。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条白蛇在接触到那个人之前就已经石化,然后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闯入者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们这边,他的脸隐没在兜帽下,漆黑一片。 “这一场故人久别重逢的戏码,不该被蝼蚁破坏。”他站了起来,沿着藤蔓一步步走下,在踩上青铜色的地面时,有一种微妙的光芒亮起,像是大地被赋予了生命,“你们何德何能,在这个地方,在我的面前,妄议龙的存在。” 他的话语回荡在整个炼金领域中,像是远古被敲响的钟磬声一直绵延至今。 他停下脚步,明明只是随意的站立,却一如自负的君王睥睨臣民:“我将山川化为骨骼,我把大地视为王座,人之所至,四方八国,皆为我有。”缓慢的咏叹让人心生战栗,男人看向对面的两人,他的脸上覆了面具,只露出一只猩红的瞳仁,其间仿佛有鲜血流淌,“你们,为何不拜?”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传来,压在肩头仿佛有千斤重,强迫着他们屈膝跪下。 “这场游戏你们没有参加的资格,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他俯下身,一手按在地上,像是掌控了这片空间的命脉,整个炼金领域中的水银流动被打乱,迅速逆流翻腾,下一刻就是隐忍到极致的爆发,“消失吧。” 那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会被猛烈压缩起来。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水银恢复了从前的流动轨迹,不紧不慢的分流交汇,维持着这一片炼金领域。没有想象中那种惊天动地的爆发,好似铅灰的云层雷声高亢却不见落雨。 大蛇丸和团藏放下挡在身前的手,如临大敌的表情有些僵硬。 站在中央的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卧槽?” 刚才的种种狂傲威严荡然无存。 那一瞬间的定格让团藏抓住了他的破绽,蓦地提刀上前。他身形矫健敏捷得像是猎豹,与他本身的苍老毫不相符。答案很快就揭晓——青灰色的鳞片绞破他的衣袍,畸形的骨刺从脊背和手臂中生出,刀上缠绕的气流强烈到几乎肉眼可见,就像是携了一片风暴。他在一瞬间动用了“爆血”这样禁忌力量,强行将血统提升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作为混血种不足以抗衡龙类血统,那就把灵魂出卖给魔鬼,让自己无限逼近于“龙”的存在。 哪怕就此人间失格,也一定要拖着龙类一起殉葬。 身为屠龙者,就要有与龙同归于尽战死的觉悟。 狂躁的气流浪潮般涌动,言灵.天鹰扩张到极致,他整个人一跃而起,长刀斩下,利落如雪亮闪电,快得足以割破岁月。 男人正要站起,看起来对这一刀毫无防备。直到他抬起头时,团藏才知道,那并不是毫无防备,而是不屑一顾。 长刀强行顿止在他眼前,离他的鼻尖只有一分的距离。 却再也上前不了一步。 一种新的言灵领域张开,以男人为中心,蔓延到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霸道的风系言灵在这片领域内生生被抹杀。男人露出的那只眼中带着讥讽的光,他一手洞穿了团藏的胸膛,握住他的心脏,捏得粉碎。 血浆四溅,落在漆黑的长袍上。男人收回满是鲜血的“手”——那应该被称之为“爪”,粗壮而布满褐色鳞片,不同于团藏爆血时那种黯淡的青灰色,他的鳞片流转着凛冽的光泽。森白的利爪渐渐退化,缓慢的恢复了手指的模样。 他一脚踢开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话语间满是嘲弄:“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欺骗啊,君主与丑角只在一念之间,生死的存亡也在一念之间。只有彼此欺骗相互隐瞒,才能粉饰弱点,伪装力量。看不懂这一点的,永远只能做一个人。”说着,他转而看向了一旁作壁上观的大蛇丸,“而你,就很有龙类的想法。” “这算是来自龙类的夸奖?” “我喜欢企图反抗命运的人。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会给你一份恩典。”男人又回到了那至高无上的模样,转身再度走到棺椁前,“不过现在,带着这具恶心的尸体离开。” 大蛇丸眯起眼,握紧在袍子中的手用力后又松开,一切的情绪都化作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不愧是,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