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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手段应该会比她们更高明一些。” 陆昭明失笑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不过你也得管好你的手下,让她们别再做蠢事。” 李学才抬眼看向陆昭明:“陆先生难道不想继续试探他了?” “这种手段对他不起作用的,”陆昭明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陆先生发了话,我会约束手下不再对庄少做无礼的事情。”李学才顿了顿,说道,“不过陆先生,我想你也应该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位庄少,和以前我们所了解的庄少,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陆昭明转过身正视着他:“你想说什么?” “一个正常人,不会同时精分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而庄少前后性格反差如此明显,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以前的他在伪装,要么,现在的他在伪装。根据人物行为心理分析,高素质心理伪装出低素质行为比较容易,但要低素质心理伪装出高素质行为,却不是轻松可以过关的。 “而据我这几天观察,庄少的心理素质及个人涵养简直无懈可击——这说明,以前那个不学无术的庄少,是被伪装出来的。以前的他,是在韬光隐晦、掩人耳目,等待时机一鸣惊人。” 陆昭明摇了摇头:“如果真如你所说,以前的庄少是在韬光隐晦,那么当‘巅峰遨游’濒临破产之际,他就应该及时出手解救危难,但是他没有。如今‘巅峰遨游’苟延残喘,庄老爷子不得不拿他作为拯救家族企业的筹码,这对庄少来说,完全得不偿失。所以你的这个猜想,不太说得通。” 李学才想了想,又说:“或许庄家是在下很大一盘棋。” “哦?”陆昭明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如果说,庄家认为‘迁徙者联盟’会成为他们未来的竞争对手,甚至绊脚石,所以不惜以‘巅峰遨游’自身破产为代价,以联姻为手段,让庄少潜入陆氏做商业间谍,待窃取了‘迁徙者联盟’的重要机密之后,一举搞垮陆氏,然后再回到庄家,让‘巅峰遨游’起死回生,甚至连着‘迁徙者联盟’一同吞下肚去——这种可能性大不大呢?” 陆昭明静默了片刻,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学才,你这猜测,会不会太过阴谋论了一点?庄家为了搞垮我们,不惜让自己破产?这代价也太过沉重了吧?万一他们窃取机密失败怎么办,‘巅峰遨游’岂不是白白被牺牲掉了?” 他说着,摆了摆手道:“总之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庄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商贾了,就算他想除掉‘迁徙者联盟’,也不可能兵行险招到和我们同归于尽的地步。” 上了私人飞艇之后,陆昭明坐在左侧贵宾座上,徐子泰就坐在右侧,两人之间隔着一条狭长的过道,泾渭分明。 陆昭明知道徐子泰一直有意无意地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也不点破,只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徐子泰。 此刻的徐子泰正一手支着下巴,俯瞰着舷窗外的风景,眉心微蹙,不知在思索什么,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陆昭明不由想起之前李学才所说的那番话,虽然他口上说不会相信如此荒诞的“阴谋论”猜想,但这种念头一旦入了他的耳,便会悄无声息地在他心底生根,以至于他现在一看徐子泰皱眉头,就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就在陆昭明出神之际,徐子泰冷不丁回过头来,望着陆昭明笑:“陆总,我脸上有花?” “唔?”陆昭明抽回神思,对上徐子泰的目光,不明所以。 只听徐子泰继续道:“就算我脸上没有花,被陆总这样盯着瞧,也迟早要开出一朵花来了。” 陆昭明这才反应过来,徐子泰是在调侃他,于是笑着接招:“是啊,庄少是个耐看的人,瞧得越仔细,便越是觉得庄少长得好。” 徐子泰脸上笑意敛了敛,露出一丝戒备:“我记得,陆总曾经说过,你对男人没兴趣。” “我的确对男人没兴趣,”陆昭明摊了摊手,“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欣赏美丽的事物。我的审美观向来一视同仁,长得好就是长得好,我不会因为对方是男人,就违心地说对方长得不好。庄少这么敏感做什么?” 徐子泰意识到陆昭明这是故意挖坑让自己跳,当下故作释然地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奉劝陆总一句,以后‘欣赏’别人的时候,把你那露骨的眼神稍微收敛一下,否则让人误以为你对他有意思,那就麻烦了。” “就像庄少这样么?”陆昭明摩挲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徐子泰,“我想,庄少恼羞成怒的模样,一定十分赏心悦目。” 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露骨了,显然是故意想激怒徐子泰。 徐子泰如何不明白他的意图,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对方较真,但面对如此明显带着挑逗意味的目光,他还是本能地被激起了怒火。 上辈子他身居ceo高位,也曾遇到过来自不同目的明示或暗示的诱惑,但那些诱惑他的人,都是为了爬上他的床,心甘情愿被他压在shen xia。 然而这一次,陆昭明的目光带着高高在上操控一切的优越感,这样的感觉让徐子泰熟悉到毛骨悚然的地步,仿佛对方就是自己上辈子的倒影;而如今的自己,却骤然变换了身份,成了被压在下面的那一方。 ——这种在巨大反差中滋生出来的屈辱感,简直让人不能忍! 他猛地站起身,冷着脸走到陆昭明面前,一把攥住对方的衣领,俯下身警告:“我这人从不轻易动怒,可一旦被激怒,是会直接动手揍人的,你想试试?” 陆昭明抬眸看了徐子泰片刻,然后缓缓握住了他攥着自己的那只手,意味深长地笑:“原来……这才是你的底线么?” 第11章 第11章:陆昭明你tm存心逗我? 徐子泰看着陆昭明那张写满了“你来揍我啊”的欠扁笑脸,心中越发恨得牙痒。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他正欲抡起拳头砸下去,忽听驾驶舱里传来声音:“陆先生,庄少,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上空,飞艇将在五分钟之内降落,请系好安全带。” “知道了。”陆昭明抬高音量朝驾驶舱回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落回到徐子泰脸上:“庄少难得对我这么热情,但是也别这么心急啊,不如等落地之后,我们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 他故意把话说得十分暧昧,但此时徐子泰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这一招对他已经不管用了。当下他冷哼一声,松开手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系安全带。 陆昭明依然看着他:“庄少不‘要’了?” “我对yang wei的男人没兴趣。”徐子泰冷冷回了一句,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飞艇降落之后,两人刚从舱门中走出来,便立即有墓园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原来是陆先生和庄少,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陆昭明微笑道:“我们只是来看望一下老朋友,不需要太正式的祭拜仪式,所以……帮我们准备两束花吧,其它就不劳烦了。” 徐子泰默默瞥了陆昭明一眼,心想谁跟你是老朋友。 工作人员离开了片刻,很快便送来一大捧花,说道:“这里有白菊、□□、百合、黄玫瑰和康乃馨,两位随意挑。” 陆昭明随手挑了一束白菊,看向徐子泰,徐子泰则挑了一束康乃馨,因为比起菊花,他更喜欢康乃馨。 两人并肩进入墓园时,徐子泰走得不是很有自信,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墓碑的具体位置。 记忆中,庄宁在参加徐子泰葬礼的前一天晚上,正好跟宋青和因为某些小事而吵了一架。无处发泄的庄宁只好去酒吧里卖醉,第二天一早又被管家找了回去,因为庄老爷子要求他跟着去参加徐子泰的葬礼。 徐子泰绞尽脑汁地搜寻着庄宁那混乱不堪的记忆库,等回过神时,发现身边的陆昭明不见了。 他忙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见陆昭明站在几步开外的一个岔道口上,正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庄少原来是个路痴?” 徐子泰尴尬地走回去:“不,我只是没怎么留意……” 随即他又打量陆昭明:“怎么,你知道该怎么走?” “徐总出殡那天,我也来了,庄少没看见我?” 徐子泰无言以对。那一天庄宁整个人混混沌沌的,能跟在庄正茂身边不失态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一概记不清楚了。 两人沿着那条小道往前走,此时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逆向而来,目光在他们脸上扫了扫,似在打量。 徐子泰不太喜欢如此直白失礼的打量方式,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与对方擦身而过。 却在此时,那名男子突然驻足,转过身叫住了他们两个:“请问……两位是来看望徐子泰先生的么?” 陆昭明和徐子泰相继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转头看他。 徐子泰戒备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一带是墓园中的vip区,一条小道只通往一座vip墓碑。”那名男子摊了摊手,“所以你们的目的地,很好猜。” 陆昭明将他打量了一番,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徐子泰先生的朋友,这是我的名片。”对方说着,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徐子泰没有立即去接,脸上疑惑之色越发明显,心想自己难道重生之后落下了选择性失忆的后遗症?怎么一个两个都说跟他是朋友,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倒是陆昭明礼貌地接过了名片,看那上边简简单单地写着“职业咨询师:贾道真”,下面是一串联系方式。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职业?陆昭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名叫贾道真的男子却也不多纠缠,微微躬身说了一句:“若有需要,欢迎与我联系。”说罢告辞离去。 “……”陆昭明望着他的背影,无语了片刻,然后四处看了看,打算找个回收桶把这名片扔了。 站在他身旁的徐子泰趁他不备,抽走了他手中的名片,凝眉看了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贾道真?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假名,就连他的职业也是,一股浓郁的忽悠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不是疯子就是骗子,难怪陆昭明转身就想把名片给扔了。 但这条小道上居然一个回收桶也看不见,无奈之下,徐子泰只好暂且将名片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此时陆昭明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调侃:“没想到,徐子泰的择友范围居然如此广泛,连这样的人也能做朋友?” 徐子泰虽然自己也非常莫名其妙,却还是下意识地呛了他一句:“你管得着么?” 陆昭明只当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跟自己怄气,抬了抬眉梢,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说你,你跟我呛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徐子泰的墓碑前。 陆昭明先一步俯下身,将花束搁在墓碑下的大理石台上,然后正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徐子泰难得见到他脸上露出如此肃穆凝重的表情,这表情不似作伪,让他心中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感动。 他自认为在z星球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由于身处高位,手中掌握着关系到整个公司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他需要提防的人太多,所以平日里很少与他人走得很近,也从未与什么人推心置腹。 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毕竟是互相作用的。他没有真心对待过别人,别人自然不会拿真心待他,以至于他发生意外去世之后,除了公司里的老人们偶尔还念叨他一两句,再没有人会为他的死感到难过。 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他早已经习惯。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下葬三个月之后,还会有这样一个人,来到他的墓前,恭恭敬敬地献一束花,神色肃穆地向他致哀。 “听说一千年以前,人死了还有一抔骨灰留做纪念,如今,却连骨灰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座徒有其表的衣冠冢。” 陆昭明略有感慨般地喃喃自语,将徐子泰从遐思中拉了回来。他定了定神,弯下腰将自己手中的那束花也搁在了大理石台上。 随即,他想起早上晨跑的时候,陆昭明说过他和自己曾有一段不解之缘,不由问道:“你和徐子泰……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这么好奇?”陆昭明斜睨了他一眼,又露出不太正经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