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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俐齿,见识广博,镇上的居民都对他多少有些熟悉。 这次恰逢他游历归来,所以排场才会大成这样。 连孟勉强在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将药材一放,便耐心听他讲了起来。 故事正说到祈府在几月前的那次飨宴。 天蚕教教众命丧当场,江湖传言四起,将这些人命一并指到了祈年头上。 但祈乐山庄在武林名声颇大,且这事并无任何证据,于是这流言传了几日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天蚕教却并不打算吃下这闷声亏,于是找了连尹门的高手,准备彻查此事。 连孟觉得自己担不起高手一词,而他的任务更不是将此事调查清楚,想着,便觉得这人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再自己添油加醋了而已。 当不得真。 于是,他便准备起身离开,这时,那说书人捋了捋胡子,一脸高深莫测地压低了声音。 “但那祈公子怎么会是凶手?我有日寻得机会,与他见过一面,他那病怏怏的样子,看着像是快……” 他话还没说完,连孟突然猛地拍了下桌子。 台上那人拿着扇子的手不禁一抖,慌忙落在了台下。他抱怨了一句,然后就叫着让人帮他捡起了扇子。 连孟有些生气,可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发作,人堆就有人起了哄,问那人祈大公子长得如何。 “听人说,祈家的大少爷长得可不一般……” “那当然是不一般了,”那说书人终于捡起了扇子,“他长相狰狞若鬼,可怕至极。” “真的假的?” “那可不是。”他说着,又捋了捋胡子,“不然他为什么老是藏在院子不敢出来见人?” “这倒也是。” “不过难看归难看,这人可是不简单。” “怎么说?”人群里有人附和着开了腔。 “宁晏城的那座牡丹阁你们总听说过吧?” 他还知道牡丹阁? 连孟有些吃惊,于是又坐了回去,想听听这人口中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牡丹阁子……不就是那座遍地都是花儿黄金的地方?” “对。”说书人扇子一合,往手上可劲儿一拍,“传说牡丹阁的香老板就是那祈大公子的相好儿。” “啊?还有这事儿?” “那可不是。”那人越说越得意,“这事儿知道的没几个,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的。” “但是……那香老板不是个男人?” “那你们可就错了,那姓香的老板是个绝色倾城的美女。他们暗通款曲,相识多年了。” “但既然她有如此样貌,又何必要找上祈年?” “当然是为了金子。不然你们以为那牡丹阁是怎么建成的?” 那人说得越来越离谱,连孟不想再听下去。 他正欲起身,却刚好看到那台子边上,坐了个年纪不大的僧人。 他瞅着那人有些眼熟,想着,他莫不是昨晚上从他们院子前经过的那个人。 连孟有些奇怪。 他本以为夜里所见都是“幻觉”,没想到那个和尚是真实存在的吗?那他为什么会在半夜里经过他跟祈年的住所呢? 这时,台上那人又捋了下胡子,故作深沉地朝茶馆里环视了一圈。 “接下来就要说到,前些时候山上起的那场大火了。” “那火是起得蹊跷……”台下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连孟听到这边提到了杏木林,也不觉抬头看了过去。 “大家都知道,那山上有个杏木林,林子里面有位医术绝顶的大夫,”他边说边朝合上了扇子,“但你们可知道,他害死的人比他医好的人可多多了。” “噢?那莫不是个庸医?”底下有人附和道。 “那可不是。他的医术确实高明,天下间能与他相较之人,不出一二。” “那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吧,他杀了有千余人,但只复活了一小百,你说他害死的人是不是比医活的人还要多了?” “这……”底下的人立时没了声。 这时,人群里又响起个声音:“但这些跟那祈家公子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就大了。” 说书人又卖起了关子,他静默了一会儿,等到确定在座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以后,才虚起眼睛,低声说道:“因为他死之前,最后一个杀死的人,就是祈年。” 第31章 三十一、重瞳 连孟心中一震。 他想起陵引信中提到的毒入脏腑之事,不觉脸色一凛。 茶馆中那些闲坐之人像是也没有听懂,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祈年已经死了?” “那可不对……祈家若死了公子,那庄主可不得大办葬礼?” “是啊,这过上过下的,也没听人提过啊。” 那说书人仍旧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大家。 他合了扇子,静静等着,待到茶馆里的喧嚣之声平息以后,他才虚着眼睛继续说道:“这事知道的人当然不多。我也是找了些门路才听说的。” “所以……那祈大少爷是真的已经……” “那可不是。”说书人继续煞有介事地说着,“据说是因为那老神医脾气古怪,他不要祈家的金山银山,偏要祈年给他磕上一百个响头才给问脉。” “祈家是何许人也,怎会让那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无赖给埋汰上了。所以祈年一生气,派了一整队的高手,将杏木林里所有的人都给杀光咯。末了,他还不解气,放了把大火,将那些尸体也一并烧光了。那场火哟,烧得天空通红通红的,整整三天三夜,什么都给烧没了。” 台下的人听得一愣,然后听那说书人又继续说道:“不过那莫何也不是任他鱼肉。他趁着祈年不备,给那大公子下了道必死的符咒。就是道观里那些茅山道士常用的招鬼的东西,也不晓得他是从哪儿拾得了那种玩意儿……反正,那祈大少爷往后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咯。轻则厉鬼缠身,重则嘛,怕是个横死街头了。” 这人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连孟朝他怒目看去,最后决定亲自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他从桌上拾了粒小豆,从桌上往他身上一掷,正中了那小胡子的麻穴。 只见台上那人突然就捂住了小腿,大声嚷嚷了几句什么,然后径直跌在了地上。 几个杂役将他扶了起来,可今天这故事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于是,底下的看客陆续离开了茶馆,连孟也想离开,却发现坐他对面的那个僧人竟一下不见了。 他方才还坐在那处,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连孟有些奇怪,他站起身来往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时,边上突然传来了那说书人的声音。 “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