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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杆皆是声起球落,在陆野还没出杆的情况下,魏思远将自己的球打得除了黑8外只剩三个球,终于,在第五杆后,母球撞壁反弹,因折角计算有些偏差,目标球被轻轻擦过后只些微一动便再无反应。 只见恋人小脸一皱,很快又恢复正常,抬起头望向陆野,清亮的眸子洋溢着一股自信,还掺杂了,一丝挑衅:“陆野,该你了。” 陆野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闻言提起球杆走到球台前,一句话也没说。一身黑色让他在俯身瞄球时带上了一丝侵略性,深邃的黑眸毫无波动让人看不出他所想,出杆迅速而优雅,一杆下去,不用思考太久另一杆紧接着又来了,直到他也进了四个球,在第五杆的“失误”后收起球杆,看向恋人,下巴朝桌球台微微点了点。 接收到恋人信号的魏思远笑了。 两人的球技都不赖,尽管有陆野光明正大的放水,但还是可以看得出,魏思远是个打桌球的老手。之后的情况就是,魏思远进了几个球,陆野也跟着进几个,打到最后只剩最后一个黑8,魏思远没能让球顺利落袋,轮到陆野,一杆下去球虽然进了,进的却不是指定袋,这局,魏思远赢了。 把钱赢回来的时远秋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好友,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去去去,别凑我跟前傻笑。你跟你家那位继续打,我可不想再看了。”说完还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钞票一把塞进身边木头的怀里,拉起对方的大手头也不回地朝藤条摇椅的方向走去。 “冷吗?”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力的臂膀将魏思远圈入温暖的怀里,温暖的手掌覆上了他的。 魏思远听了摇头,温顺地向后靠上,仰起头望向身后那人,宛如星辰的眼睛坦然呈现在那人眼底,修长的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曲线:“现在还不冷。” “恩,还想玩什么?”陆野抬了抬下巴好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颈窝上。 “桌球。你比我厉害好多,教教我?” “好。”陆野吻上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喜欢。”看着恋人绕道球桌另一边,陆野忽然说道。 “恩……这个,现在见的少了,没有看到的话也不会想要玩。我也是高中和大学的时候玩的多。不过,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迷上了这个。”魏思远听了停下脚步,双手撑在球桌上球杆被夹在指间,认真想了想才说。 “小时候,一到夏天,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总能看见路边小卖部门前铁架搭的棚子下,很多光着膀子的人在打桌球,头顶上是垂吊着的黄色钨丝灯泡,炽热的灯光吸引了很多蚊虫绕着它飞。 其实棚子底下,打球的就是那一桌两个人,一般小点的棚子下也就一两台球桌,其他人都是在一旁看的。我爸也很喜欢桌球。每次在饭后散步回家的路上,他总会打上几局。我记得,那个时候打桌球都是按局收费而不是按时间,好像是2块钱一局,一般输了的付钱。爸爸桌球玩得很好,在我印象里他好像从没出过钱。” 魏思远说到这笑了笑又继续说,“所以打桌球的人看到他来都是抢着和他切磋的。他打起球来很专注,基本上会忘了我的存在,我只好就像小尾巴一样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那个时候我也就比桌子高一丁点儿,他每次出杆我都是要踮着脚把下巴枕在桌边才能看到球,球一进我的心就跟着一起兴奋地跳起来。 赢了球后,他总会买上一瓶冰冰的橘子汽水给我,然后一脸开心地看着我把汽水喝完,把瓶子还给了老板就把我架在他的肩膀上回家。坐在他肩上,仰着头看天上的繁星时仿佛真的又近了些,那时候我就会抱着他的头缠着他让他也教我打桌球。他总会笑着对我说,等我长高了,他就教我,说完抱着我的腿就在路上跑了起来,吓得我紧紧抱着他不敢撒手,惹得他一阵大笑。” 魏思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目光不知飘向了何处:“可等我长高了,他也不在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直到他回过神来不在意地笑了笑,“后来也就没机会玩了。后来念高中和朋友出去玩再次看到桌球,兴趣好像丝毫未减,有时间就会去玩一两个小时。不过,工作之后太忙,没机会玩,渐渐地也就忘了。” 魏思远说完后转了转手里的球杆,故作轻松地一笑,迎上恋人深不见底的黑眸,努力扯起的笑瞬间消失。 陆野就在对面一直安静地看着他,像看了一辈子那么久。 天色渐晚,太阳隐于地平线之下,让天蓝色的苍穹渐渐变得深沉,原本携带着温泉热气的微风也添了一丝冰凉。 魏思远呆呆地看了对方一两秒后,松开手里的球杆让它倚靠在桌边,然后踏着木屐一步一步朝着对方走去。这短短的距离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等到终于站在陆野面前时,他像是累极了似的叹了口气,撒娇一般将脸埋进对方怀里,双手穿过羽织在对方后腰收拢,动作温柔却又充满依赖。 这毫无预兆的拥抱,换来的是陆野更有力的回抱,魏思远感觉自己似乎快要被对方嵌进了身体里,环绕着自己身体的手臂不断收紧,骨头被挤得发疼,两人的身体不留缝隙地贴合着,仿佛在用自己的身体描绘出对方身体的轮廓,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让他不得不仰起头获得更多氧气…… 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因为窒息而死还是因骨头粉碎而坏掉呢?魏思远脑海里涌现出这么一个好笑的想法,可不论怎么样,这种带着一点点痛苦的拥抱让他觉得很安心,就像当年坐在爸爸的肩头上,身下的人在快速奔跑,自己坐在高处宛若悬浮于空中,眩晕和刺激席卷全身,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住借以维持平衡的恐惧随风消散,他甚至能渐渐地展开双臂宛若小鸟于夜间飞行。 在魏思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晕倒了时,那紧箍住自己的手臂才稍微松了一些。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足够的氧气让他的大脑结束了眩晕感,他悄悄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卸了力气将头软趴趴地靠在对方肩窝上。 长久的安静过后,温热的气息贴近耳边,陆野忽然低声说道:“我会教你打球,会一直都在。”那声音低沉而性感,如誓言一般带着坚定。 魏思远惊讶地发现泪水在瞬间涌上自己的双眼,只眨了眨眼,眼泪便失重落下,悄无声息。黑色的布料渐渐被温热的液体打湿,陆野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恋人的头,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后又用手指将他们顺平,就像在安抚着一只受伤的小奶狗。 直到天空的颜色又深沉了几分,魏思远才睁着湿润的眼睛将脸往陆野颈中蹭了蹭,又闭上眼,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到一股细流般的宁静。 陆野微笑着低下了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怀里的人,亲了亲他的头发,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低声问:“好了,现在告诉我,冷还是不冷。” 魏思远老实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