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们之间的可能性为零
下午温别来的时候直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楼抵达办公室，若是放在之前的话他可能会从正大门走，之前庄宴只能上晚班，温别有所考虑，怕庄宴身体吃不消，所以让人事部那边调整了一下作息。 门卫是两班制，白班的大爷年龄大了，所以才想找个年轻的小伙子来上晚班，现在门卫不好找，其实待遇真的不错，但是年轻人顾及面子不愿意做，中年人都基本有自己稳定的工作，只有年级大的人来做。 为了让庄宴可以调整作息，不要让身体垮掉，温别让人事部这边追加了一条待遇，就是年满五年买房的话，公司这边会补贴百分之二十。 这种待遇简直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也因此最近来应聘的小伙子简直不得了的多，都是想来做安保；门卫的待遇有所提高，公司内部员工的待遇如若没有改动的话，必然引起众人心底的不平。 所以相等的条件，在百分二十上增加到了百分之三十，不过需要在公司年满十年。 人事部经理敲门进办公室的时候，扭扭捏捏的问温别刚刚颁布的福利条件是不是真的，温别似笑非笑的看着经理，“怎么？要买房了？” 经理抓着脑袋憨憨的说：“恩，我老婆这不是又怀孕了嘛，我就想着孩子还没出生之前换一套新房，之前的老房子卖掉还缺点，我就想……” 这话说的实在太婉转，温别直言，“就按公司颁布的福利条件去办，把购房记录，地址，号码一些资料交给财务，等财务那边核实之后会根据房子的总价补贴。” 经理高兴的嘴角都飞扬了起来，激动的点头，“好好好，谢谢温总，谢谢。” 温别看着人事部经理无奈的一笑，这经理已经在公司做了快十二年了，他来的时候这经理就已经在这了，二十岁……二十岁的时候温别初来公司实习，没人知道的他的身份，一步步去了解公司的每个部门，每个员工的需求，也在温别坐上总裁的位置之后立刻来了个大改革。 需要动刀子的部门眼睛都不眨，哪怕那是元老级的员工，而该提拔的提拔，可以说公司能有今天这么好的凝聚力，能如此蒸蒸日上，少不得温别的手法和管理。 庄宴不知道温别已经来了公司，他更不知道温别为了让他能晚上睡个好觉，连锁性的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和钱力。 苏奕可下午没课，两点左右到庄宴这来，来之前她很忐忑，怕庄宴不愿意在白天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被人看见，所以提前给庄宴打了电话过去，庄宴接到电话也没多想，就说来吧。 其实在发现温别看到他和苏奕可接吻的当晚，庄宴一个人想了很久，最后他想开了。 他本身就不是同性恋。 他本来就是让温别明白，他和他之间的不可能。 没必要觉得背叛了对方也没必要觉得难过，想法是好的，往往总是和心里最深处的清晰产生自相矛盾，庄宴即使再故作淡然自若，却还是因为得知温别可能会离开这里去国外发展待上好几年的事情而整个人都郁郁寡欢。 他在想要找温别谈一谈。 谈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是想告诉温别，别走，身为朋友的话，他不希望他走。 就当他是钻牛角尖了，他确实没有任何的立场去安排温别的任何事情，但是不愿就是不愿。 庄宴这个人就是这样。 有些时候在某些事情，某些程度上面总是过度的直白。 正这么想着，庄宴就看到了门口一辆奥迪A4L的SUV华丽的停了下来，他原本以为会是温别，结果下来的人是方锦和张晗。 张晗那笑得满脸春风得意，手里提着一大堆的东西，几乎都快拿不下了，反看方锦华的脸色就很差，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张晗嬉皮笑脸的调侃也不应答。 庄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当方锦华路过保安室的窗口时，看到庄宴愣了一下，停下脚步问：“你……什么时候在这上班了？” 这么确定自然是因为庄宴身上的保安服，庄宴抿了抿唇，“一个多月了。” 方锦华点了点头，没有再同他说话，而站在方锦华身后的张晗看着庄宴瞪了一眼，那眼底的不满和厌恶很是明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庄宴可以肯定张晗是真的很讨厌他。 方锦华之前回去过一个多月，之所以回去是因为张晗的纠缠不休，他说如果不去和他爷爷把这事儿定下来，他就不会让方锦华去温别的公司上班。 温别当时因为庄宴的事情，也就没多想，只是说一路顺风。 张晗来的时候，温别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袋疼。 “回娘家拜门？”温别看着张晗手里提着东西，挑眉问。 张晗今天来算是特别拜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买给温别的，他说：“你好歹算是个‘媒婆’，我这不是事儿成了来谢谢你嘛！” 温别歪头看向方锦华笑了笑，“恭喜。” 方锦华脸色泛红，暗暗的掐了一把张晗，“丢死人了，你他妈回去，我要上班了。” 张晗哼了哼。 “我和老温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丢什么人！再说了，就你那点事都是过去的了，只是喜欢过我兄弟，这代表我兄弟很有魅力不是吗？要是你们真的交往过，我他妈不可能要你。”张晗的口不遮拦让方锦华觉得实在无颜继续待下去。 “温总，我就先出去了。”方锦华说。 温别点了点头，“行，对了，晚上一块吃个饭，算是我给你们贺喜。” 方锦华含羞的看了一眼张晗，抿着唇点了点头，逃似的跑了出去。 张晗仰头直乐。 温别暂时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和张晗一块坐到了沙发上。 温别点了根烟说：“挺顺利，你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张晗龇牙憨笑，“我也没想到，你不知道，我才去的时候，方老爷子那张脸难看的不行，好像要把我给吃了一样。结果，吃饭的时候一顿酒给搞定了，锦华还怪我把他爷爷给喝多了，老爷子年龄大了，性子却烈的很，硬是和我拼酒，差点没给我喝死。” 张晗的酒量其实不算很好，那天晚上他是真的硬撑过来的，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吐了，吐的胃出血。 “所以方老爷子算是同意了？”温别问。 “恩，这老爷子让我太意外了，刚刚答应，第二天就问我什么时候能结婚，不说入赘了，考虑到两家公司的路子不同。为了未来长期的发展，老爷子说下个月想和我爸妈见个面。对了，还有孩子的问题。”张晗抓了抓脑袋，有些烦躁的拿过桌面上温别的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也不点的说：“方老爷子说必须要孩子。” 温别掸了掸指尖香烟的烟灰，问：“怎么安排？” “这涉及人权问题，你知道国内代孕不合法，要是被发现得坐牢。国外代孕可以是可以，但是太麻烦，我不支持代孕，但是方老爷子看上去对这点的态度怎么都不肯让步。”张晗有些愁，“我爸妈这边还没说，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态度，要是不同意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办，你到时候可得帮帮我啊！” 温别垂眸，他有些羡慕，羡慕张晗有这些烦恼。 “国内代孕的不合法，是因为怕一旦合法化对女性造成压榨性的欺辱，女人会变成赚钱的工具，会产生非法的产业链，到时候女人就和牲口没区别。 国外的代孕法律已经足够成熟，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并且你可以直接找第一机构，直面和代孕方交谈，如果找第三机构的话钱会被中间商抽走，代孕者到时候也赚不到多少钱。 你要明白，代孕是为了给无法生育，不能生育的家庭提供的一种帮助。对于贫困到已经没有任何人权的家庭来说，这种事不见得全是坏的，当然也不见得全是好的。”这是温别的个人所想，不管任何事情从来都是利弊双行。 人们想着代孕是侮辱人权，又可曾想过对于某些家庭的女人来说，代孕是谋得活下去的一条生路。 人们总是喜欢站在志高的道德点上去指责，去埋怨。 但是真的如果对方不去这么做了，那么那些无路可寻的人们谁又愿意伸手去帮助，或者掏出钱来去养活呢？ 张晗沉思了许久，点起烟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心底不舒服。其实这几年国内不是也在医研体内假宫吗？我看新闻说就这几年就可以投入医院里面使用，我在想要不等几年看看。” 温别忍不住的笑了，问：“这个我知道，但是到时候是你生还是他生？” 张晗耸肩，“无所谓，我生他生都是我们的孩子。只是觉着男人怀孕有些怪怪的，我想在想等真的投入医院使用以后，以后是不是经常能满大街看到挺着大肚子怀孕的男人。我光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惊悚。” 温别忍不住的低头一笑，“可能到时候你就是期中的一员。” 张晗摆了摆手，“不过还是不确定因素，实在不行只能代孕了。对了，我看庄宴在保安室，他什么时候来你公司上班的？你安排的？你们怎么样了啊？” 温别垂眸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冷淡了几分下去，他自诉淡淡道：“不怎么样，我和他之间不可能，工作的事情也不是我安排的，是他自己应聘的，等他上岗了我才发现。” 张晗了然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鄙夷的说：“你看，都一个样。你和他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是他拒绝你了？玩欲情故纵呢？嘴上说着不可能，还不是到你公司来上班，我不信他知道不知道这是你的公司，表面上拒绝又想办法接近你，我看就是图谋不轨。” 温别点了点桌面看向张晗，眼底带着冷意，“张晗，庄宴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这么说。” “你是不是有病？人家都拒绝你了，你还这么维护他？”张晗声音挑高的说。 温别皱眉，“这不是拒绝或者接受的问题，他才过二十岁没几天，也不过成年那么一两年，本身他也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拒绝没什么错。不能因为他拒绝我，我就要厌恶他，人不是这么做的。” “知道了，啰嗦。那你几点下班？”张晗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别抬起手看了看表，“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我打算去菲亚，如果敲定的话，可能两三年回不来。” “啊？真的假的？神经病啊？跑那么远做什么？你去了，公司怎么办？”张晗一脸震惊。 “还有董事会的人，我爸也会来公司坐镇，没事。”温别说。 “不是，你有什么事儿想不开？不会是因为庄宴吧？不是，七年的失恋你都没这样过，一个庄宴而已，你至于吗？你要是不想看见他，把他辞掉不就好了吗？”张晗拍着桌子问。 “不是他的问题，其实这一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挺多的，我想去国外待着散散心。”温别是认真的，他真的想出国待几年，至于感情的事他暂时已经不多想了。 张晗沉默了，他想了许久说：“真的要去？” 温别点了点头，“恩，等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就带着团队出发。人事部已经开始调人。” “我会去看你的。”张晗只能这么说。 对于温别的这个决定，张晗可以百分百确定和庄宴脱不了关系，他觉得庄宴和唐齐旻一样，让人恶心。 他对庄宴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来，因为晚上要一块吃饭，所以张晗提前先从温别的公司离开打算回家一趟，路过保安室的时候瞪眼看着庄宴，恨不得把这小子的头给拧下来。 庄宴察觉到张晗的目光，面无表情的问：“请问有事吗？” 就张晗这憋不住的性子，伸出手隔着窗户一把用力的扯住了庄宴的衣领，低声的怒喝的说：“虽然我他妈不知道你和温别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警告你离他远点。要不是因为你，温别根本不可能有出国的打算，我就这么一个兄弟，他以前被骗过，我不可能让他再被骗了，你这点小心思给我收起来，再让我发现你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张晗怒气冲冲的离开，庄宴若有所思的看向公司的大楼。 果然，温别打算去国外是因为他吗？ 为什么，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