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
第二天早上林惊堂给赵合德发了条信息，约他见面讨论方案。赵合德下午才回他，说周五下班见面，然后给他发了一个地址。 林惊堂记得这个地方，是赵合德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两人公司离得不远，林惊堂怕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便没有开车提前一点下班走过去。到咖啡店的时候赵合德还没到，林惊堂点了两杯咖啡坐在靠窗的地方等他。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赵合德才到，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安静坐在那里的林惊堂，便快步走过去。 “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只有下班才有空，辛苦你还要加班了。”赵合德把外套搭在椅子后面。 林惊堂浅笑一下，“没关系。” 赵合德看到面前的黑咖啡，以及白瓷骨盘里的双份糖包，忍不住抬眸看了眼林惊堂。 林惊堂不明白赵合德这一眼的意思，说：“我记得你以前总喝双份糖美式，所以先提前给你点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点别的。” 赵合德摇头，撕开糖包把糖倒进咖啡，尝了一口，“我现在还是喜欢喝这个。” 林惊堂把电脑打开，把屏幕转向赵合德：“赵总，我之前已经把意向图和初稿发给你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和意见，我们可以讨论修改。” 赵合德听完沉默了一瞬，突然莫名笑了一下。林惊堂不解，抬头看着他。赵合德却收拾好表情指着屏幕上的一点说：“你把这里放大给我看一下。” 等到橘黄的余晖重新灌满空了的精致咖啡杯，两人的讨论才告一段落。 “好的赵总，那等我回去整理修改一下再约时间见面，有什么问题和意见，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系。”林惊堂把电脑和图纸放进包里。 “为什么叫我赵总？”赵合德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惊堂。 “嗯？”林惊堂手上动作一怔，转头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生疏呢惊堂？你还是可以叫我合德，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惊堂顿时觉得有一股气血往头顶涌，他僵硬点点头，“好……合德。” 赵合德满意拿上外套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这么晚了，你一会儿有空吗？能陪我去吃个晚饭吗？” “好。”林惊堂求之不得，“上次你请我吃的饭，这次我请你吧。” “不用，正好我有两张晚餐券快过期了，今天就用了吧。” “哪里的晚餐券？” “凯瑞酒店。” 过了这么久，凯瑞酒店依然没变太多，还是原来的样子。林惊堂坐在餐桌前的时候还有些唏嘘，扭头不停看四周。 “怎么了？”赵合德问道。 林惊堂把视线转回来，“我就是有些意想不到，以前每次来这里都是我服务别人的，没想到这次是别人服务我。” 赵合德笑笑，“那我多带你来几次，让你习惯一下。” 林惊堂摇摇头，“这里太贵了，下次我告诉你去一家更好吃的。” “好啊。上次看到你发的照片，那些菜看起来挺好吃的，是那家吗？” “不是，那是我自己做的。” 赵合德惊讶放下筷子，“你现在这么会做饭了？” 林惊堂小小得意地说：“当时自己一个人去上海，那边东西都好贵，所以想自己每天做饭可以省一些钱，所以这么多年厨艺长进不少。”林惊堂来了兴趣，也放下筷子，“你知道吗，其实上海那边好多小吃店都特别好吃。虽然不贵，但是味道特别好。” “是吗？我总是去上海出差，你推荐几家。” “有一家王姐馄饨店，太好吃了。在一个小巷子里，我一会儿把位置发给你，你下次去一定要去尝尝。我之前在上海的时候，每次路过那里都要买一份。” 毕竟是曾经那么亲密的关系，就算是分别了这么多年，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关系渐渐熟络起来，就算是还不能回到从前那样，但也没有了刚刚的生疏和尴尬。 饭后赵合德主动说要送林惊堂回家，林惊堂也没有拒绝，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 赵合德把车停在林惊堂家楼下，没有说什么。林惊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拉开车门说：“谢谢你请我吃饭，还送我回来，下次一定请你吃饭。方案的事，我会尽快改好。”说完就下车关上车门往家走。 “惊堂。” 林惊堂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停下脚步转头，发现赵合德把车窗摇下来看着他。 他走过去，“怎么了？” “袁绍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的那个画家朋友。” 赵合德点点头，“他后天画展开幕式，请我去，你跟我一起吧。” 林惊堂莫名的心悸。这是什么？赵合德是约他的意思吗？他一瞬间定在那里，满脑子都是赵合德在约他，赵合德在约他。 赵合德看着林惊堂呆滞的表情问：“你不想去也没关系。” 林惊堂回过神来，开心地说：“我想去！” “好，周日早上我来接你。” 那天林惊堂特意穿得正式一些，跟着赵合德一起去了会展中心。 到了展厅，林惊堂不由得惊讶，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去看袁绍画展的地方，相比起那里，这里不管是规模还是氛围都是质的飞跃。 他一幅一幅仔细端详袁绍的画，画风和笔触都比从前成熟了许多。他环顾四周，在北京这样一个寸土寸金人才济济的地方，袁绍能画展不停，不得不说他是值得的。 “袁绍比以前更厉害了。”林惊堂忍不住对赵合德说。 赵合德翻着一边的解说册点头，“他都在国外开画廊了。” “好久都没见他了，他今天不来吗？” “来，刚刚给他打电话了，他忙完他的就来。” 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声：“来了来了。赵总都亲自打电话了哪能不来呢？” 两人闻声回头。 袁绍看着林惊堂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说：“林惊堂？” 林惊堂也没想到袁绍还记得自己，欣喜道：“是。恭喜你啊，又开画展了。” “天呐我刚刚没认出来你。你比以前好看多了。” 林惊堂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谢。 “确实，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赵合德在一边道。 袁绍上下打量着两人，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们这是，又在一起了？” 林惊堂没说话只是小心侧头看了看赵合德。 赵合德一脸坦然，笑着说：“还没有。” 袁绍意味深长“哦”了一声，转开话题，“莫堂说他下周周末要去找什么食材给餐厅更新一下菜单，说大家很久没聚了，要不顺便一起出去野营算了，问你去不去。” “行啊，还一直没见他新买的房车呢，你让他这次把它开出来。” “你自己去群里跟他说去。然后你们再讨论讨论具体时间地点吧，反正我闲，我都行。”袁绍顿了顿，看向林惊堂，“你也去吧，跟我们一起玩去。” 林惊堂“啊？”了一声，看着赵合德。“合适吗？” 赵合德轻松笑笑，“没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你见过的，你想去就去。” 林惊堂松了口气，“好，我下周末应该有空，你们定好时间地点了就告诉我。” 最后地点定在玉渡山，旁边有一个露营地，几人决定晚上在这里休息，白天就在周边逛逛，陪莫堂找食材。 林惊堂不想要赵合德开那么久的车，所以便说开自己的车去接他。林惊堂接赵合德的时候还紧张了一下，不知道他看到自己买了跟他以前一样的车时是什么反应，结果赵合德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颇为熟练的把副驾驶的座位往后调了调。 两人稍稍耽误了一下，等到那的时候莫堂和袁绍已经到了，在搭帐篷，林惊堂这才发现原来一共就四个人。 莫堂听到动静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两人，看到林惊堂的时候眼睛一亮，走过来说：“嘿袁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小林真这么好看了啊。” 林惊堂笑着跟他打招呼。虽然刚刚入秋，可山里气温比城市低很多，还是有些冷。但是莫堂却只穿了一件贴身短袖，可能是刚刚搭帐篷出了些汗，领口晕湿了一块。 “衣服穿上，感冒了我不伺候你。”袁绍扔过来一件夹克。 莫堂眼疾手快接住说：“什么时候要你伺候我了，哪次不是我伺候你？” “不爱伺候就滚。”袁绍帮林惊堂把行李拿出来，对赵合德说：“我刚刚租了两个帐篷，我和莫堂一个，你跟林惊堂一个行吗？这帐篷弄起来太麻烦了，又贵。” “行，行。”赵合德不在意回答，“莫堂的房车呢？” “在那呢，我带你们看。”袁绍拍拍还在清行李的林惊堂，“走，看完再弄。” 袁绍带两人简单转了一圈，然后就听到莫堂在外面喊让人来帮忙搭帐篷。林惊堂赶紧出去帮忙，赵合德自己慢慢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看三个人忙活。 “你坐那当监工呢？” 赵合德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对啊，你快干活。” 袁绍翻了个白眼，“真是赵大少爷，非要人伺候。” 赵合德笑了笑不置可否。 因为累了大半天，几个人都不愿意自己做饭，所以去露营地餐厅里随便打包了一点东西作罢。 莫堂点上篝火，几个人围在火边吃东西喝酒。 林惊堂坐在赵合德旁边，看着热烈的火焰跳动，静静听着几人聊天。夜里霜重，林惊堂拉上外套拉链，整个人不自觉缩起来。 “我再去拿几瓶啤酒。”赵合德站起来往帐篷那边走，回来的时候除了几罐酒，手上多了一条毯子，不动声色的放到林惊堂腿上。 林惊堂看了看他，然后展开披上。 “啧啧，这么关心呢，怎么没看你给我拿一条呢。”袁绍接过莫堂给他的酒，打趣道。“不是说还没重新在一起吗？怎么眼睛就在别人身上转啊。” 莫堂帮腔，“还没有是当时还没有，谁知道现在有没有呢。” 林惊堂的脸被火烤得有些红，他小声说：“没……” “说不定呢？” 林惊堂诧异，侧头看着他，见赵合德笑着打开一罐酒，没再说话。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袁绍看向林惊堂，“你去上海之后我们赵总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呢，好久身边都没个人。” 赵合德笑笑没说话。 林惊堂不会那么天真，当然知道赵合德身边那么长时间没个人不是因为自己。赵合德太理智，不会是因为某个人而放弃自我生活的人。 但是听到袁绍这么说，他依旧是忍不住开心了那么一瞬间。 “时间不早了，去洗漱准备睡吧，明天要起早床。”莫堂站起来。 赵合德看他拿东西往露营中心走，“你去哪？你房车上不能洗？” “哥，洗澡多费水啊，车上的水用完了你给我续吗？” “行吧。”赵合德也站起来，拍拍林惊堂，“我们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