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谁也不亏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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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阙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沈南桑却陡然变了脸，心尖那股惴惴不安逐渐放大。 “陆显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话落，空气骤然冷凝。 陆阙语气听不出什么喜乐，墨色的瞳孔深邃漆黑，盯着马车的一角显然心不在焉。 沈南桑心紧紧揪成了一团，小手不由自主的抓住裙摆。 沉吟着，就听耳边有轻微的声响。 陆阙扭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晦涩：“沈娐娐，你不说话，是会离开的意思吗？” 男人语气至始至终沉稳无波，可逐字逐句落在沈南桑的耳朵里，却硬生生变了个味儿。 她嗓子堵塞的厉害，不解的皱眉：“你为什么会有这想法？” “换句话说，你为什么会在意我走或不走？陆显知，你不喜欢我的。” 最后那句，是笃定的语气。 她笃定，陆阙不喜欢她。 不喜欢，也不能喜欢。 陆阙眉头皱起，微微歪头，像是不解她这话里的意思。 反复在心里咀嚼数次后，他不确定的开口：“你喜欢上那个夏安男人了？”wap..OrG “不是！绝对不是。” 沈南桑几乎没给陆阙再问话的机会，抬手径直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沉声叹气，小手捧起他的俊脸，格外严肃：“陆显知，我不会，也不可能和那个夏安男人之间有什么，懂吗？” 她和她亲弟弟，那算什么？ 光是想想，她鸡皮疙瘩都要落满地。 陆阙却径直迎上她的眼睛，无声皱眉：“不懂，你看起来与他很亲近，你对他很不一样。” 这话，带着点儿酸味儿。 沈南桑心中莫名警铃大作。 她触电一般松开陆阙的脸，身子还未动，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驾车的三伏在外头启唇：“殿下，到了。” 这话于沈南桑而言，可谓是天籁。 陆阙涌到嘴边欲脱口的话也只好作罢。 三伏将马车停稳后，恭恭敬敬守在马车边等着车里的主子下来。 却不料，陆阙才把脑袋探出来，就对他皱着眉，一副看他不爽的神情。 三伏背脊一僵，脑子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惹了陆阙。 自家小殿下就已经进了酒楼没了身影。 三楼天字雅间。 陆阙和沈南桑迎面而坐。 气氛莫名又凝结起来。 沈南桑皱着眉，小手抠着桌子，绞尽脑汁在想要怎么开那个口。 下一瞬，就听陆阙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着桌面，不厌其烦。 “沈娐娐，继续吗？” 他认真抬眸看着她，一字一句补充。 “继续我们方才没说完的话题。” 沈南桑有些泄气：“可以继续，但是我不喜欢弯弯绕绕，你要是能跟我直说你就说，不能说，那就别开口。” 凝神看了几息，陆阙没拒绝。 迟疑着，他一双眸子落在沈南桑脸上：“我会乖乖说，但是，沈娐娐你得先答应我，无论我说了什么，你不许跑，不许用冷眼看我，不许对我大声说话。” 他这放在前头的话让沈南桑心头打鼓，隐隐有个念头要冲破脑海，可她不敢认。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陆阙这个人就太可怖了。 “你应了？” 陆阙颔首，给足她时间。 沈南桑与他对视良久，倏的吐出一口气：“行，你说。” 羌崇五公主，若是连一句话都不敢听，那委实丢脸。 陆阙闻声，微微眯眼打量起她的神情，似是在辨认她话里的真假。 沈南桑却随意的很：“你不信我，那就不说。” 陆阙摇了摇头，默然一瞬，抬手用食指沾了些许茶水。 沈南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动作，就见他以手作笔、水当墨，行云流水的在桌面写起字来。 他的动作很快，手顿在最后一笔处，默默抬头看向沈南桑。 沈南桑探头过去。 只一眼，她的身子就猛然僵在原地，身上的血液在那一刹尽数凝固。 桌面只有笔画略显复杂的两个字。 陆阙写的囫囵，可沈南桑依旧一眼认了出来。 那是‘羌崇’。 圆润的指尖扎进掌心，她抬头慢慢吸入一口凉气。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眼底的慌乱便被她敛了下去。 昂首挺胸端坐好，沈南桑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甚至冷静的可怕。 “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 陆阙静静打量着她面上神情的变化，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 可沈南桑实在隐藏的太好，除了初见那两个字时她白了脸之外，陆阙再没在她脸上看到其他多余的神情。 就好似，这事儿于她无关紧要，甚至不值一提。 陆阙眉梢微动，擦掉桌面的水渍后，继续抬手。 这次依旧只有两个字。 ‘公主。’ 什么公主，自然是羌崇的五公主。 沈南桑一直以为她将那些处理的够干净，她从没想过，这事情还会被翻出来。 抠桌子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指甲险些划开沈南桑也浑然不在意。 “你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她知道陆阙疑心重，也怪她自己大意轻敌，后果如何，她埋怨不了任何人。 陆阙却蓦然眯了眼：“沈娐娐，你应了我的。” “是。我应了，我没跑，没用冷眼看你，也没大声同你说话。” 陆阙不自觉拧起眉：“能不能再加一条，不许冷冰冰的跟我说话？” “不能。”沈南桑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回答我的话，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还是陆阙头一次见沈南桑这幅态度。 没有女儿家的骄矜可爱，她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陆阙面色依旧没怎么变，既是开了这个口，他便不会后悔，更不至于打退堂鼓。 “你不用这么警觉，自保而已，换做是你，你会和我做一样的事。” 沈南桑不回话，无声盯着他，大有一副他不说，她就不再开口的架势。 陆阙无奈泄了口气：“你刚嫁进圣子府没多久的时候，只是后来就什么都查不到了，痕迹被抹的太干净。” 沈南桑垂了几分眼眸，许久才道：“你想要什么？” 她自小跟在阿爹身边看多了这样的戏码。 无非就是交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之常情，她不觉得有什么。 更何况，是拿捏住了对方这么大的一个把柄。 陆阙面上却不见任何算计。 他坦然无畏：“沈娐娐，我说了你不用这么警觉，若我想利用这些干点什么，你现在没机会坐在这儿与我说话。” “那你今日同我说？” 沈南桑不是什么天真纯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 之前不说偏拿到这个时候提出来，其中缘由甚至都不用她深思。 无非就是她有了用武之地罢了。 陆阙却忽然沉默了。 他不大喜欢沈南桑现在的眼神，不冷，却足够无情。 “你非要说我谋点什么，我也无法反驳。” 看吧。 人都一样。 沈南桑心中扯出一抹轻笑，惴惴不安的情绪反倒因为他这句话平静缓和下来。 他有求开口，她便也能顺势说出她的筹码。 如此有来有往，她心底那点愧疚、心虚、变扭都随之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通畅与释然。 陆阙不知沈南桑所想，那话憋在嘴边太久，他索性一咬牙不再藏着掖着。 “沈娐娐，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排斥，也不厌恶，这是人之常情，只是有一点，我信了你的话。” 他眸色深沉，语调逐渐低沉下来。 “哪怕知道是假的，但是你说你喜欢我，我忍不住就信了。 我猜你与那夏安男人接近，大抵是因为你觉得他能帮你更多，但是沈娐娐，我的实力不止你看见的这些。 你可以坚定你最初的选择，我愿意帮你，换而言之，我和你有同样的目的。我可以让你利用，甚至可以帮你复仇，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墨色的眸间一闪而过一抹坚定，陆阙逐字逐句：“不是尽可能，而是你要的我都能给你，只是一点，沈娐娐，你不许找其他人。” 沈南桑做好了莫大的准备，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 可她属实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陆阙一番毫无厘头的话。 “为什么？” 她脑子慢了半拍，直到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她的瞳孔莫名的瞪大了。 “陆显知，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被沈南桑捧着脸面对面，陆阙忍住了没红脸，方才那长篇大论他也守住了心尖的悸动，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意志败在了沈南桑的这句话上。 耳尖倏然发烫，心口跟着就是一阵猛烈的收缩，莫名的悸动几乎要将他的胸口填满。 沈南桑在情爱上是略显迟钝了些，可是她眼不瞎。 陆阙那脸都要红透过去了，她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也太该死了。 只是，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一瞬，她的呼吸就滞住了。 “陆阙！” 是陆阙，不再是陆显知，沈南桑惊恐的扬高了音调，心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你不能喜欢我的！” 对上陆阙那不解的眸，她自始至终伪装的很好的小脸终于露了馅。 “换一个吧。” 她认真的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玩笑。 “你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的，你帮我复仇，我帮你让莺娘醒来，如此，谁也不亏欠谁，好不好？”南二锦的重生后，她上了落魄圣子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