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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再谈论疼痛了,肉体上的伤害远不及心头苍凉的刺激来得体无完肤。 他在等。等柱间给他一个回答。 只要他说,他就听。宁愿留下悲恸,也不愿留下遗憾。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男人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失望,可是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等不到回答,他索性放下了手,唇角抿出讥诮的弧度:“好,你够狠……” 他疲倦而恹然的闭上眼,再不看他。 雷声大作,闪电划破苍穹,沉寂了多时的大雨滂沱而下,犹如挽歌。 溅在眼角的血混着雨水淌落,好似一行泪。 ——阿修罗,愿以我之血,咒你愧悔永世,追悔莫及。 ——就此永别吧,因陀罗。 古奥的巨剑重重落下,将所有血与罪,恶与罚,一并钉死在了青铜色的巨柱上,沉入冰冷的深海之中,再不见天日。 薇尔丹蒂塔楼上的天空被染做一片烈火似的红,柱间远远的一看,就知道斑一定是在那里——他的言灵是一向是如此狂傲霸道,足以将一切都冠上“燃烧”的概念,将它们焚作灰烬。有种极尽一切张扬的灭世之美。 他向着塔楼的方向赶去,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潮湿的气味。 柱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临阵脱逃是失职的,可是他无法克制自己想要见到斑的冲动。脑海里的思绪错落不堪,断不成章,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停下脚步,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想要赶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当他赶到塔楼下时,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从塔楼上坠下的一幕。 意识一瞬间变得空白,他落下的身影像是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胸膛,柱间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错愕与悲恸?就好像跋涉了千万里的旅途,却只能与爱人的枯骨重逢一般的绝望。眼前一片黑白荒芜,只有那个人的身影沾染了血色,随即世界又是一片暗无天日,只剩他一个人形影相吊。 全身的鲜血一瞬间汇聚到心脏的位置。 身体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痛苦,心头被剜得血肉模糊的痛苦,并着对即将失去什么的惊惧哀恸,一并爆发,化作铺天盖地而来的枝条古木。 那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痛不欲生。 所得到的,终将失去;所爱的,终将化作泡沫幻影。 “斑!” 层层枝叶减缓了下落的趋势,他一把抱住了落下的男人。温热的血从他的心口流出,染满他的双手。 谁伤的他?谁能伤得了他? 谁敢在他的面前伤了他? 前所未有的暴怒冲击着理智,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沉稳内敛,枝条发疯似的生长蔓延,好像要一直通往天际。 柱间收紧臂弯抱着他,想要开口却吐出无声。 然后他看到斑抬起眼,漆黑的眼眸中氤氲着血色与苍凉,暗含哀伤的看着他。 他问,虚弱到了极致却还固执的问:“为什么?” 柱间一怔。 那简短的问句中有太多的悲恸与绝望,太多的无力与怆然。他该如何回答呢?他根本不明白一切从何而起。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宇智波斑,他爱得深刻到骨子里的男人就倒在他的怀里,身体渐渐冰冷了下去。 沉默中,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在失望与厌怨中垂下了手。 “好,你够狠……” 他合上眼,不肯再看他。 柱间还维持着抱紧他的姿势,可是怀中的男人已经彻底的离他而去。无论他怎么呼唤,怎么亲吻,都如同荒寒的冰川,给不了他一丝一毫的回应。眼前飞快的闪现着过去的画面,那个男人曾经如此真切的与他相爱过,他们在夜空下接吻,在月光下缠绵,在四目相对间诉说着永不离弃的誓言。而现在统统都四分五裂,以最尖锐的那一面刺入心底。 大雨轰然而下,冲刷着这场死别。 真冷啊。柱间恍惚间这么想着。 好像曾有人对他说过,这个无法逃离孤独的世界啊,如此绝望。 心头腾起千刀万刃剜剐的绞痛,他咳出一口血,落在男人的胸前,彼此鲜血交汇,在雨水中蔓延开来,周遭血红一片。 “斑……” 他闭上眼,大雨将他的长发打湿,雨水从他脸上不断滑落,和着温热的泪水淌下。 柱间抱紧那具冰冷的躯体,在大雨中泣不成声。 血水沁入苍青色的树干,然后所有枝条渐渐停止了生长,收敛成一种婉转的姿态,开出一朵朵血色凄迷的花来。 巨蟒喷出漆黑的毒液,尖锐苍白的獠牙闪着阴冷的光。 鸣人左支右绌的躲闪着,虽然靠着分身迷惑了大蛇的视线让它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可是在这样大范围的喷溅下,迟早会陷入被动。逃跑不是办法,这条走廊根本就是个没有尽头的死循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何况,逃跑也不是他的作风。 巨蟒突然停止了进攻,吐着信子审度着他。鸣人与那双细长的眼对视,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有什么东西融化的滋啦声响起,那条巨蟒身上的鳞片开始剥落,渐渐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间便分成了四条同样大小白色蟒蛇,转眼就将他和所有分身包围其中。它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中间的猎物,仿佛随时会发动最后的进攻。 鸣人咬紧牙关,一手摸上肚子上的螺旋印记。 张狂的火焰一下子冲破天花板席卷而来,有人提着武士刀落在他的面前,大火将他们包围其中,将那堆蛇类隔绝在外。 黑发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事吧。” 鸣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确定是本人之后才如释重负的笑开:“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的说!” “我被这个东西困在楼上,听到下面有动静就猜到是你。”佐助握紧刀柄,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懈怠,“整栋楼都在这条蛇的领域之内,如果要出去就必须杀了它。” 鸣人点点头,却无意间看见他脖子上的伤疤开始泛红,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疑问:“你的身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上次校长他们说过的龙化现象……” “有什么话,等出去了再说。”佐助没有拍开鸣人抓住自己的手,只淡淡的回答。他说得轻松,但是苍白的脸色已经暴露了他现在的状态。刀刃上犹自带着漆黑的液体,显然,在上面他也经过了一场恶斗。 鸣人张开口又把话噎了回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刀上。 “我才到实验楼的时候为了对付这个东西在旁边房间里随手拿的,用着还算顺手。”佐助看了眼鸣人,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的控制着言灵领域,“你盯着左边的。” 两个人默契的背对而站,脊梁相贴。 “